阴森的环境里飘荡着那么一丝尴尬的气息。
让性格正经又冰山的郝州说这种话,着实是为难了他。
好在女鬼也没有眼睛,看不见郝州扭曲的表情。
洛浔一脸紧张地等待着女鬼的反应,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这时候,对于女鬼本身的恐惧倒是减少了,但是心底的不安和张皇却丝毫没有减少,洛浔自觉自己的小命可是捏在女鬼的手里的,如果这样不能成功,他就得尝试从郝州手下求生了……
女鬼恐怕也是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居然给不出任何反应。
就像是一台设定好只会做判断题的电脑突然遇到了是或否以外的答案,既定的程序无法解答,便合情合理地卡了壳。
到这里都符合洛浔的猜想,他从女鬼之前的行动中就看出了一种规律性,但他并不知道如果做了超出规律之外的事,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郝州又把短刀拿在手里了,但洛浔知道,这把刀并不一定会指向女鬼。
女鬼发愣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虽然迟缓了一些,但还是给出了最终的审判:
“那可……不行呢……必须要一心一意……才好。”
“你们哪一个,留下来陪我?”
洛浔心底一凉。
失败了么。
郝州深吸一口气,缓缓旋转刀刃。
洛浔往后退了一步,他心脏狂跳,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人在极端情况下爆发出超常的力量。
弱化痛楚,减淡恐惧,下一步便是——
原本畏畏缩缩地躲在洛浔身后的沈镜蹲下了。
她一直拽着洛浔的衣服,蹲下这一猛烈的动作直接把洛浔带了个踉跄,先是往后倒,然后向前倾,仿佛一个不倒翁,向前倾的时候差点没摔到女鬼脸上去。
好在最后关头洛浔稳住了身体,总算是没和女鬼来个近距离亲密接触。
鱼死网破的勇气就像破了个口子的袋子,瞬间漏了个干净。
这是怎么了?
洛浔回头去看沈镜的情况。
然而责备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沈镜的声音突然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又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她突然放声尖叫。
用上了像是要把喉咙喊破的力气放声尖叫,连哭带喊。
两个男人都变了脸色。
在这个游戏里过高的分贝意味着什么,他们曾经的队友用生命把结论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
郝州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阻止,他本以为以成年男性的力量制住一个沈镜并不会很难,然而真上了手,郝州才发现他错得离谱。
这女人……力气好大。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来——我不想死——”
沈镜就像是疯了一样地挥舞手脚,瞬间就在郝州手臂上抓出好几道血痕,而郝州根本抓不住她的手,刚碰到就会被猛烈地挥开。
直到这时候郝州才真正感受到沈镜的怪力,他发现他别说阻止不了沈镜发疯,甚至连近身的能力都没有。
郝州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洛浔明明站得更近却完全不准备阻止的原因。
洛浔顶着郝州鄙夷的目光回道:“哥们,真不是我不想上,我当时被按到椅子上的时候,用了吃奶的劲都没站起来。”
郝州:“……嗯,现在怎么办?”
洛浔苦笑:“咱们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郝州追悔莫及道:“就该打晕的。”
怎么会有这么没脑子的新人,和洛浔简直是两个极端。
就这种心理素质,要不是开局就找到了安全屋,必定死无葬生之处。
郝州恨恨地想。
声音会引来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下可好,前有女鬼后有怪物,他们怕是怎么都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