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花朝很有些低落。
“别难过了,你要是想看你嘎婆,改天我陪着你一起去。”
“还是不了吧?”
花朝勉强笑了笑:“大家都说,多子多孙多福气。可我嘎婆,我就没看到她享一天的福。
听我妈说,早年我嘎公离世时,我小姨还在我嘎婆的肚子里呢!四舅和五舅就是我妈带大的。
可孩子大了,结婚了,老去的嘎婆却成了负担,被几个舅母好似踢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说起几个舅舅,花朝知道的那些,都是从谭小红嘴里听说的。
不过,正如上次老妈被气得哭着回来,不就是因为她去了舅舅家,又看不惯舅母对待嘎婆不好,她站出来说了句话,不但被舅母羞辱,还被嘎婆怪责,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吗?
她要是去也碰到了那样的局面,她是帮呢?还是帮呢?
“总之,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家务事,还真不是我这个当外孙女的能管的事儿。”
“说来也是。”
霍北尧对这种事也知道不少,见怪不怪了。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咱们订婚你几个舅舅也背着你嘎婆来了。相比之下,我的两个舅舅简直……”
他摇摇头,没继续往下说。
霍北尧还有舅舅?
花朝很吃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此事?”
“不相干的人,说他们干嘛!”
霍北尧一副不想说的架势:“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他们要躲着避开风头,我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人都是趋吉避害的东西,用不着吃惊。”
说到底,还是意难平吧!
花朝明白。
等回到家时,该走的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
留下的,就只有赵三哥和张五伯几人,另外一个还没走的人,就是周朝美。
周朝美看到二人回来,赶忙扯起脸努力朝二人笑着。
而喝得醉醺醺的花开城正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大吹大擂。那醉态可掬的姿态,不难看出,他今天高兴得很。
“我家就是好,就是体贴……瞧见没?她给我买的衣服,嘿嘿嘿……”
他傻笑着伸出胳膊让大家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扯着赵三哥的衣服要比比看。
“行了,你个醉鬼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谭小红见花朝二人回来了,赶忙把花开城拉着进屋:“赶紧给我进屋洗洗,好好睡一觉……”
二人一走,花朝和霍北尧就做了下来。
“你们可是有事要找我?”
看这几个人留在这,她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专程在这里等着自己的。
既然面面相窥。
还是张五伯咳嗽一声,主动开口,“朝朝呀,你好像有三个月的党费没交了吧?”
“啊?”
花朝也愣了下:“我去歌舞团那时,不就已经把党组织关系转走了吗?”
“还有这事?”
张五伯是真不知道啊!
不由有些悻悻然,赶忙偷偷用手肘撞了下赵三哥。
赵三哥倒是镇定得很:“是这样的,我们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周朝美同志的情况。当初……”
“赵三哥当真是想和我商量吗?”
花朝突然抢话,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如果真的只是想和她商议,他肯定是一个人登门,悄悄和她商议此事。可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当着周朝美的面,和她说起此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那个……”
“当初,在事情出了之后,周朝美同志不但没有自省。反而试图勾结外人,利用舆论来绑架我,诋毁我。
如果不是我保留了证据,证明了那些稿子是我所写。真的让她的阴谋得逞的话……今天的我,还不知道该在哪里呢!恐怕跃进村村民的唾沫都能把我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