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急匆匆回了家。
她的一颗心,“咚咚”几乎跳出胸腔。
有一种早恋被父母逮着的尴尬!
天知道,她和霍北尧之间,明明啥都没有啊……
“你还知道回来?!”
花朝刚掩上房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吓了她一大跳。
谭小红正虎着脸站在她身后:“死丫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你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妈,你可吓死我了!”
花朝拍了拍胸口,她是真的被老妈突然出声吓到了。
“那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活该!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赶紧进屋。”
谭小红一惯嘴硬心软。
尤其是对花朝。
花朝吐了吐小舌头,跟着她钻进屋里,才发现,二哥和大嫂都还没有睡。
“怎么都不睡?”
“还说呢!还不是在等你。你个死丫头吃完饭就不见了人影……咦,你带去的竹篮呢?”
发现花朝不见了,谭小红见竹篮不在,就知道是花朝带走了。
“呀,我给忘了……”
她刚才急急忙忙跑路,都忘了拿竹篮。
转头想往外跑,却被谭小红捉住了:“这么晚了你去哪?回来!”
“我去拿竹篮……”
花朝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花开诚迎着光进了屋,手上拿着的,不正是花朝带出去的竹篮?
“你死哪去了?让你去找朝朝,你倒好!又跑出去遛弯……老娘这辈子怎么就遇到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屋子里最不消停的就是谭小红。
骂了花朝,回头又骂花开诚。
趁着机会难得,花睿蹑手蹑脚撤了。大嫂见状,抱起早就睡着了的小虎回了屋。花朝也偷偷溜了。
这时候“太后娘娘”忙着骂人,还不赶紧走,是等着挨削吗?
花朝并没有睡下。
她坐下来,点亮了油灯,开始继续她的创作。
她手上的这篇稿子,上辈子她也是在晚上熬夜写出来的。后来她嫁进钱家,钱家老妖婆自诩“名门望族”,不但要她“晨昏定省”,还要她伺候她一日三餐。
那时候,为了二哥不坐牢,她都咬牙忍了下来。
只有晚上对方歇息后,她才空闲下来,用创作写稿来打发自己的空闲时间。这也是她在钱家早些年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别以为钱家有钱,对她这个嫁进钱家“抵债”的新媳妇,却抠门得很。
她是一分钱都没见到过。
灯芯微微摇曳,映照出一个专注的背影。
谭小红推开门原本想说什么,见她在写字,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花朝这一写,就写到灯芯微暗,她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她起身活动了一下,顺手拨亮了灯芯。
花家用的油灯,并不是时下需要用票才能买到的煤油,而是花开诚和花睿自行上山采的松脂油。松脂油用来照明,缺陷是烟雾大,呛人。
好处是省钱。
就是使用时明显不如煤油灯好用。
花朝又坐下来写了一段,见故事告一段落,这才收起了笔记本,悄悄出门去冲凉歇息。
次日一早,花朝还是去了趟公社,临时抱佛脚加入大合唱的队伍排练。
因为她脚踝受伤,就一直没参加练习。
以前她都是领队的位置,可这次回来,她就只剩下最靠后的末尾处一个位置可以选择。
花朝也不恼,跟着大家排练了一天,这才踩着夕阳回转。
“小酷(小姑),看!孙子虫(笋子虫)……”
小虎子远远地就迎了上来,欢欢喜喜地扑进她怀里,将手中新得到的小玩具,拿给她看。
跃进村的竹林不少,不说家家户户自家屋前屋后种植的毛竹,就是那二连山和大山上,也是成片成片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