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擦去眼角的泪,面无表情的转身,命暗卫抬回了父亲的尸身,回到岭南城时,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就要跌倒在地的时候,影十稳稳的将人扶住,不由多嘴一句,
“令主,保重。”
芳华转头看了眼影十,推开他的手,冷冷回道:
“你逾矩了。”
影十收回手,恭敬道:
“属下这就去领罚。您,保重。”
兰生路虎看见戚长安的尸身后,再难自持,两个大男人没出息的红了眼眶,难得的没有彼此嘲讽讥笑。由明城和明玉安排人扶棺回京,恰好左相也收到盛京的调令,于是扶棺一事就交由左相代劳,出发这日,雪下的格外大,仿若是在为这位受人敬仰的将军送行一般,芳华站在城楼上看着左相带着父亲的棺椁越走越远,跪地叩首,
“阿爹,总有一日,孩儿要让南安难再安宁,灭于我手。”
鼐蛮部落一役,芳华成功将界碑延伸十里,算是兑现了御前的承诺,捷报与戚长安的棺椁一同入了京,戚老太君那边终是知晓了此事,十年前的冬日里,她送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又是一个冬日,又是一个年关,她累了,太累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又一个。
不久,一道圣旨从宫中传来,戚家上下跪地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骁勇将军忠烈,为国戍边,功不可没,实乃尽忠之臣也,朕心甚慰,其长女芳华,不负圣望,勇冠三军,统奇兵,战南蛮,镇守岭南,实乃神勇,乃朕之左膀右臂,朝之栋梁之材,特,追封戚长安为一品护国公,加封忠烈侯,其母,戚房氏加封从三品诰命,赐千年人参一对,其原配妻室戚沈氏追封为从四品诰命,加封现续弦戚王氏从五品诰命,赏缙云织金布五十匹,和田玉镶金头面一幅,翠水绿翡翠镯一对。另,赐良田百亩,金银万两。钦此!”
老太君颤抖着双手接过,这圣旨太过沉重,这不是赏赐,这是她长子的命啊!
“臣妇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家一众叩首,三呼万岁,而后由戚王氏命李嬷嬷塞了荷包递于前来传旨的太监,又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这才自厨房端了碗米粥走向灵堂,前日里,看到这副棺椁时老太君就昏了一次,这两日又是水米未进,就连沈老太君都劝不动,戚王氏心里实在是着急的紧,送走了前来吊唁的官员,委托二房三房的两位妯娌帮她打理院中琐事,自己去了灵堂,好在子颐与芬华还算懂事,一直陪在老太君身旁,
“娘,两日了,您水米未进,累垮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多少用一点吧!”
老太君抬眼看着戚王氏通红的双眼,伸出手摸摸跪在自己身旁戚王氏的后脑,叹了口气,
“这几日为难你了,你放心,为娘的身子还撑得住,只是,天这么冷,你说安儿一路这么躺着回来,他冷不冷呀!”
戚王氏再也忍不住与老太君抱作一团哭的撕心裂肺,半晌,缓了缓情绪,对着老太君再次劝慰道:
“娘,您这般磋磨自个,夫君泉下有知该如何安心?芳华领旨镇守边疆,如今连为父披麻戴孝都不能够,您若是再有个好歹,儿媳还有何颜面面对大姑娘,百年之后又该如何向沈姐姐交代?”
戚老太君听见芳华的名字,混沌的双眼稍微清明了几分,接过戚王氏手里的粥勉强用了几勺,戚王氏不敢再劝,眼下老太君肯用膳便是最好了。
戚家的丧事直至正月初五才算办完,虽正值年节,护国公府上下毫无半点喜气,直到正月十五,戚老太君在自个的呈梁院里设了小宴,唤了二房三房屋里的一众小辈前来,带着几位孙儿热闹了一番。
隔天宫内传出谕旨,乃是静妃娘娘生辰,圣上特许沈家人进宫探望,就连戚家一脉也准了,只不过被老太君以戚家上下有孝在身,实在不好前去,唯恐冲撞圣驾,借此给推脱了。
怡莲宫,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