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明里暗里排挤针对,生怕路扬星抢了他的生意似的,就连说话也不干净,说路扬星没爹没娘的也没教养,场面一度堪比宫斗剧。
路扬星经常抢不到客户,更受不了被人怎么指着鼻子骂,最后把那个理发师打了一顿,然后另寻别路。
后来路扬星看美甲店生意好提成高客户多就去学了美甲,好不容易学会了,奈何客人们见他是个男的,年纪又小,也不愿意让他做,想必是不相信他的审美和技术,结果美甲他也没做多久。
钢琴小提琴之类的东西路扬星就从来没有机会学,他连初中的学费都是掏空了家底凑出来的。
路扬星会羡慕柏息,能够学这些真正喜欢的东西。
有一年他努力工作了很久,好不容易攒了几万块钱,想学一学音乐,没想到去了培训机构一问,一节课最低要100块钱,咬牙再咬牙,最后还是没有去上,想着不如存着,不然以后得了什么病,总得有个安葬费。
路扬星的记忆里自己最年轻最好的岁月里都活得死气沉沉,每天都要面对怎么生存,为数不多值得高兴的事就是月底发现外套兜里还有几十块钱,或者音乐平台又给他打了几块钱的收益到账上。
柏息就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拥有怎样的未来。
路扬星觉得这样很好,并且希望柏息一直保持。
“你呢?”柏息看路扬星不说话,他又想跟路扬星说话,就开始自己接起话头,“你喜欢什么?”
“我啊……”路扬星想了想说,“我喜欢吃饭,最好是肉。”
柏息笑起来,那还真是简单的爱好,跟路扬星整个人都不太符合。
“你笑什么?”路扬星凑过去,语出惊人,“我还喜欢亲漂亮脸蛋呢。”
柏息笑不出来了,换路扬星笑。
柏息想起昨天的事,往旁边挪了一挪,开始有些紧张,好像生怕路扬星猝不及防上来亲自己一口。
“柏息。”这时候前方传来的呼唤声倒是解了围。
牛德爱拿着最新抽到的名字说:“到你了柏息。”
柏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理了下衣服。路扬星便眼睁睁看着他从刚才羞答答的样子,到一瞬间变得从容镇定,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十分得体的微笑,不会显得太过刻意或者殷勤,保留着几分清高和自持。
路扬星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柏息上前去表演钢琴弹奏。
路扬星的目光从一只追随着柏息,他也想看看柏息弹钢琴的样子。
柏息挺直背,坐在钢琴凳上,修长的指尖落在电子琴上——虽然看起来相比三角钢琴有些拉胯,但柏息整个人的气势一点都不弱。
听牛德爱介绍,这是柏息的自作曲,很柔和古典的风格,泉水般潺潺流出,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着节奏落下。路扬星看看柏息的脸,又看看手,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柏息没有一直盯着琴键,有时候抬起眼像透过所有人看向了远方,又或者可能是在看路扬星,从容优雅的样子很像一个贵公子。
尽管路扬星觉得他更像流星花园里的杉菜,抬着小脸弹奏他唯一会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倔强的眼神尤其讨路扬星喜欢。
总之就是又把路扬星的魂勾没了。
最近柏息实在是……不解风情,逗他两句没半点反应,脸都不红一下,甚至练舞的时候那么近距离接触也坐怀不乱,昨天亲了一下也没看清是个什么反应。
柏息年纪轻轻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总不能是自己没魅力吧?
反正路扬星是不信这个邪。
柏息是在掌声和惊叹声中下来的,所有人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不是起哄也不是议论纷纷,而是目光一致地带着敬仰看向柏息。
柏息在路扬星身旁坐下,牛德爱已经开始抽取下一个人的名字。
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