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狱侦耳目套出的话中可以分析出吴骏的死并非意外,是丁长桂在钱中明指使下压死的,是一起谋杀!
然而,高墙内的生活枯燥、乏味、难熬,堪称度日如年,只有进来的人才知道自由的宝贵。刑期那么漫长,趁管教民警不在吹牛打屁,成了许多囚犯唯一的消遣。他们的话不能不信更不能全信,一些囚犯为争取减刑甚至捏造案件线索。
丁长桂的情况跟那些囚犯不太一样,他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信口开河,因为一旦查实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证据。
鲍双平既兴奋又有那么点失落,一个人驱车回到宾馆,再次拨通韩博电话。
“故意杀人是要吃枪子的,如果提审,让他听录音,跟他对质,他会一推了之,说是吹牛。这么一来就会让耳目暴露,得不偿失,所以我没打草惊蛇。”
不管鲍双平的为人怎么样,他终究干过那么年警察,考虑得还算比较全面。
韩博合上刚看完的案卷,沉吟道:“鲍局,直接证据没有,我们可以收集简接证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首先要有重赏。丁无意中提到过‘大炮’、‘中炮’、‘小炮’,我们是不是从他亲属的经济状况着手,先查查钱中明有没有给过他钱,给过多少钱,给丁的钱又来自哪里。”
要收拾的是郝英良,钱中明只是一个马仔,鲍双平忍不住问:“就算查实又能怎么样?”
“鲍局,饭要一口一口吃,如果连钱中明都拿不下,我们怎么能将钱背后的人绳之以法?”
韩博反问了一句,又解释道:“而且资金流向能否查实,对我们正在侦办的案件至关重要。钱中明动用鸿丰公司的资金,纠集一帮前科人员、社会闲散人员,寻衅滋事、聚众斗殴,他可以一个人扛下来,可以声称挪用鸿丰公司的公款。
如果雇凶杀人的资金同样来自鸿丰公司,或郝英良实际控制的另外几家公司,他怎么解释这一切?要是从事其它犯罪行为的资金,也是来自郝英良实际控制的公司,这就解释不过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难道别人都是傻子,对他一次又一次挪用公款视而不见?”
“收集外围证据,形成一条证据链,让姓郝的赖不掉?”
“这样的案子也只能这么办,鲍局,我们一明一暗双管齐下,我在明面上组织警力穷追猛打,审出一条线索查实一条,收集并固定证据,目标全指向他郝英良,让他意识到我在步步紧逼。”
鲍双平似有所悟,不等韩博说完便脱口而出道:“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顾上我这个被停职的死对头,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查他以前的事!”
“控告申诉处是你分管的,这方面线索你应该有不少。”
“放心吧,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韩局,金茂市场的事,特别是对待那些租赁户,你可不能上纲上线。人家有承包经营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们是受害者,找关二彪出头纯属不得已而为之,这些实际情况你要考虑到。”
“不得已而为之?”
“韩局,我知道你现在压力不小,抓钱中明、宗永江等于捅了马蜂窝,城东区委区政府的个别腐-败分子可以不鸟他,市里那些给郝英良撑腰的人不是好惹的,他们会找种种借口打压你。但要是因为这个进入法律程序,那不成颠倒黑白了,那些租赁户冤不冤?”
生怕电话那头的盟友产生其它想法,鲍双平又强调道:“我跟他们关系是不错,但我鲍双平没收过他们一分钱好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是就事论事!”
没收过一分钱好处?
韩博对此深表怀疑,或许他真没收过人家现金,不过吃吃喝喝让人买单绝对有,否则那天晚上在帝豪大酒店的事该怎么解释。
既要稳住他,也要坚持原则。
韩博故作权衡了一会儿,低声道:“鲍局,既然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