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压力查,甚至不惜违反监管规定,刚刚过去的一天,对韩博而言堪称最长的一天。
他研读案卷,总结出来的规律太过怕人。
真要是查实存在一系列冤假错案,不敢想象这个影响有多么恶劣,杜总队长心惊肉跳,连张副厅长都忧心忡忡。
保密工作严密,直到此时此刻,知道内情的只有“工作专班”和几位厅领导。
等了一天,迟迟没消息,张副厅长实在坐不住了,把分管刑侦的龚副厅长、对韩博最熟悉的吴副厅长和杜志纲总队长召集到办公室,让杜志纲当众人面给韩博打电话。
“韩博同志,情况怎么样?”
“报告杜总队,我们最担心的事极可能确实存在。”
韩博走出监视室,来到最右边的一间包厢,带上房门,凝重地说:“测谎结果显示,1.05案,3.12案和7.21案嫌犯很可能是冤枉的,不是六起,而是三起半,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
“三起半,什么意思?”
“12.18案嫌疑人是精神病患者,测谎对他没用。”
公安工作,尤其涉及到人命的刑事案件,真是99+1=0。
别说三起半,一起也很怕人!
张副厅长脸色一下子变了,龚副厅长倒吸口凉气,香烟快燃到手指都浑然不觉,吴副厅长紧盯着电话一声不吭,心里却掀起了涛天巨浪。
相比三位领导,杜志纲多少有点心理准备,追问道:“另外两起可以确认?”
“杜总队,测谎结果只能作为参考。”
“证据确凿,测谎又有问题,这两起案子基本上就不存在问题了,关键是另外四起,有没有头绪?”
“老苗、方科长、余科长和小葛还在勘查现场,我这边刚测完,暂时没什么头绪。不过我觉得那半起,也就是12.18案,很可能是破获这一系列命案的突破口。”
“说具体点。”
“另外三起,凶手都在现场刻意留下指引办案人员抓获嫌疑人的物证,从而达到其栽赃嫁祸的目的。最后一起也留了,就是那条崭新的领带,可是那条领带却没有成为案件侦破的关键。”
韩博整理了下思路,接着道:“如果凶手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在赤-裸-裸的挑衅我们公安机关,那么,他接下来应该会有所行动。因为他没达到目的,现在的嫌疑人并不是他希望我们抓的人。”
“不是,那东萍市局抓的嫌犯从哪儿来的?”张副厅长冷不丁问。
原来常务副厅长也在,韩博连忙解释道:“张厅长,东萍市局抓获的12.18案嫌犯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精神病患者,是一个曾伤过人且与被害人动过手的‘武疯子’,他平时的活动范围正好在案发现场附近,身上有被害人的血迹很可能是一个巧合,他的口供不能完全采信。”
能少半起是办起,龚副厅长下意识问:“韩博同志,这么说也不能完全排除精神病患者肇事的可能性?”
“确实不能完全排除,不过周素英副支队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你从江省请来的那位测谎专家?”
“龚副厅长,周素英同志不只是测谎专家,也是江省公安系统有名的精神病专家。调任刑警副支队长兼刑技中心主任之前,在安康医院工作过十几年,从普通医生一直干到副院长,我和她曾协助兄弟市局破获过一起类似的命案。”
“也是精神病患者肇事?”
“开始以为是,且证据确凿,周支队研究嫌疑人病历,观察嫌疑人举动,认为不太可能他干的,于是对症下药,采用非常规手段,安排两个民警和嫌疑人一起疯,让民警想方设法获取嫌疑人新任,结果嫌疑人真带领我们找到真相,查明凶手另有其人。”
专家的话不能全信,但实战经验丰富的专家的话就另当别论啦。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