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府城南约二百里有一座碗子山,山中有一个卧虎寨。
这卧虎寨本来只是一伙山贼,在过往的客商身上打秋风为生。
近些年天灾人祸频仍,百姓生计难以维持,四处逃难,变成流民,卧虎寨就裹挟了许多流民,强逼迫他们落草,规模竟然空山壮大起来,成了一个两三千人的小势力。
碗子山地势复杂,再加上有高人暗中扶持,官府自身也缩手缩脚,不敢强攻,不成想竟然让他们成了气候。
卧虎寨最后面有一排牢房,山寨中人戏称为秀房,里面都是从附近掳掠来,供山贼们淫辱的女子。
这些女子五六人一个牢房,吃住都在里面,常年里不见天日,寨中山贼一时兴起,就来这“秀房”外面转悠,他们从牢房的一头,弓着腰,瞪着眼,八字脚,慢悠悠走到另一头,看到有中意的女人,捉出来就在牢房外面配合,同来的山贼笑嘻嘻在一旁看着,时而发出几声议论。
刚被掳掠过来的女人气性大,往往会用力反抗,被山贼狠打上几拳,鼻青脸肿的,头昏脑胀中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这天晚上,山寨的第五个头目,被人称作刘饿狼的矮壮汉子闲来无事,来了秀房外面。
刘饿狼在秀房外面转了两圈,只觉得里面的女人都不称心,山寨中就五个头目,凡好东西,不管是用具,财宝还是女人,自然是尽着他们受用,这秀房他已经光顾过不知道多少次,里面的女人早就看得厌了。
“头儿,不满意?”
他身边的小头目,他的本家刘老三小心问道。
刘饿狼若有所思,不回他话。
刘老三试探道:“头儿,要不咱们偷偷熘下山耍去?”
刘饿狼摇摇头,问道:“前两天捉来的那个女人关在哪里?”
刘老三吓了一跳,说道:“头儿,那女人可碰不得啊,那是道爷亲自捉回来的,恐怕来头不小,万一道爷怪罪下来,咱们可吃不消。”
“什么来头不小,”刘饿狼不屑道:“我听说就是从云州府逃出来的一个窑姐,你带我去看看。”
刘老三不得已带他向秀房后面,新建出来的一个单独房间走去。
“头儿,你说奇不奇怪,”刘老三问道:“道爷把这女人捉了来,就这么关着,也不理会,更不享用,你说道爷这么通天的本领,也不好吃喝,也不爱女人,有这么大本事做什么用?”
刘饿狼冷哼道:“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这老道未必跟咱们一条心,我听说隔壁府有山寨做大了规模,里面也有个老道给他们出谋划策,咱们这也有个老道,嘿,有这种巧合吗,在人家眼里,咱们不定是什么东西呢,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卖了,我早劝过老大,让他多小心,不要那么听老道的话,结果他不听我劝,哼,早晚有他吃亏的时候!”
正说着,两人已经转到秀房后面,这里新建着一座小屋,屋外有两个把守的山贼,见刘饿狼到来,两个山贼连忙行礼。
刘饿狼喝退两个山贼,从窗口往屋里看去,只见里面有个女子,女子被关押在这里,没心思收拾妆容,头上未戴钗环,云发蓬松,脸上不施水粉,峨眉高蹙,看神色有几分憔悴,可依旧玉容娇嫩,美貌妖娆,竟然是之前从云州府逃走的姚映雪。
刘饿狼在外面看得心头火热,赞叹道:“真是个美人!”
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姚映雪被推门声惊到,连忙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刘饿狼:“你是谁,来做什么?”
刘饿狼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她,一面向她身前逼近过来。
姚映雪能感受到他眼中的火热意味着什么,心中一阵阵发寒,退步向后躲避,却被刘饿狼逼进角落里。
刘饿狼抓住她的裙摆,撩起来打量,像是在相看牲口一般。
姚映雪花容失色,急忙按住裙子,厉声道:“你不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