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该送货的日子,可惜那望月镜还是毫无线索,周奕索性懒得去想,先去交了货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日思夜想,想破脑袋也没辙!
十五号晚上的时候,周奕补了点黄泉水,顺便听听摆渡船夫王二麻子扯点儿闲话。
王二麻子用力地划着船桨,口中呼喝着劳动号子,就算这样嘴里也不闲着,像只乌鸦似的叨叨。
“大人您是不知道,在东边的河道据说出现了一条大鱼,专门吞吃船上的灵魂,就连船夫也被吞了好几个。”
说到这里王二麻子的大黑麻子都抖了三抖,平日里在黄泉河上他如鱼得水,现在就连船桨都划得小心翼翼,唱的劳动号子声调也小了半分。
周奕倒是没有畏惧,反倒对这条大鱼来了兴趣,自己店铺里还有条钢叉大鲤鱼呢,或许可以捕个母鱼回去给它做个伴?
“具体说说。”
左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到吠城,路上听个故事也不错。
王二麻子:“我知道的也不多,听那几个侥幸从大鱼口中逃生的船夫说,初见时只是一丁点大,他们本来就没在意,那鱼却跃到船上像吹了气膨胀了,一口便能吞掉十几个灵魂。”
“上头就没派人?”
那几个跟船的鬼卒道:“派了,哪能不派!可每次大量的鬼差前来搜查,黄泉河这么大,那鱼变小了以后就如同大海捞针,怎么也找不到了。”
“唉,之前有那个破鸟为患,终于解决了现在又多了个破鱼,要知道黄泉水可是能腐蚀万物,那鱼能隐藏在黄泉水里,得有多大能耐!”
周奕凝眉望过去,木船正在经过一处水流湍急之处,船尾打着旋儿,似乎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黄点,只是冒了个头就不见了。
绿豆针尖大点的东西,在这湍急的黄泉水上不仔细看,压根就找不见踪影。
据说黄泉水地上便是奔流不息的黄河,天地初分混沌开,一阴一阳谓之道。
黄河属阳,地下自然衍生出阴,而这阴便是黄泉。
周奕:“莫非是地上的黄河漏了鱼?”
有个青面獠牙的小鬼竭力的忍着笑,怕笑出来又当场被周奕打死,也是憋的浑身抽动,简直像犯了羊癫疯。
“大人,您刚来地府不久有所不知,这根本不可能相通。”
“没错,就像想从地上挖几千米的深坑到达地狱一样,中间都有禁锢,完全是不可能的。”
王二麻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叨念,“可不是嘛,可不是嘛。除非……”
周奕好奇道:“除非什么?”
王二麻子神秘兮兮地说:“这禁锢没法从外面打开,却能从里面破开,这样一来,外面的东西便可以进来。”
众鬼便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笑得乐不可支,有的笑得差点一头倒栽葱,整个鬼摔到了黄泉水里。
“我说王二麻子,你今天喝了几两酒,光说梦话?”
“还从里边开,且不说能不能在黄泉水里保证自己不被腐蚀待尽,就是勉强能到了那禁锢前,怕是也精力耗尽灰飞烟灭了吧,哈哈。”
“王二麻子,难道是你自己想开?”
一时间破旧的摆渡船上瞬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王二麻子手上用力,摆渡船被划得咯吱咯吱响,“你们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因为速度的加快,这次不用一会儿便到了吠城。
三百斤黄酒、一千条黄鹤楼,交接完之后周奕直接去了七爷那里,惊起了一阵喧哗。
“报!那打秋风的又来了!”
提着钢叉的小鬼慌忙来报,跑得快了连手里的钢叉也差点甩掉。
坐在高位上的七爷眉心狠狠抽了抽,“这个讨债鬼!”
讨债鬼周奕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晃悠了进来,还颇为礼貌地对着周围的鬼卒打招呼。
周奕:“哎呦,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