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几个银行工作人员的笑脸奉承,孟乐怔了好一阵子。
从山顶跌落谷底,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
但他却尝尽人情冷暖,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这样的阿谀谄媚,可就因为伍北的几句话,他们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当然,他们的态度其实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但至少能让自己松口气,不用再感觉好像低人一头的苟延残喘。
最重要的是,伍北骂醒了他。
消沉绝望什么都解决不了,自己可以像个懦夫似的一蹶不振,可那些跟随自己、相信自己的人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侧头看了眼眼含热泪的刘自华。
从出事到现在,他身边的小弟走的走、散的散,本以为永远不会走的,第一个拍拍屁股闪人,本以为不会留的,却像个傻子一样翘首以盼。
“行啦,诸位没事少骚扰,给他点时间缓和,我相信还账不会太遥远。”
感觉到孟乐那双灰败的眸子里恢复了些许生机,伍北拍拍手,示意几个银行职员有点眼力劲滚蛋。
“那孟总你先休息着。”
“有什么事情随时招呼我们。”
几人忙不迭起身告辞。
伍北说的那些话,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甚至对于别的欠账大户他们也是毕恭毕敬,之所以胁迫孟乐那么紧,说白了还是觉得他无依无靠。
现在冷不丁蹦出来个说话硬气,做事强硬的年轻人,他们肯定不敢再咄咄逼人。
“呵呵,一场仗打输了公司,打没了妻儿,打散了哥们,就再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时候,你们俩逼养的又蹦了出来,不是赶鸭子上架,强迫老子重新再创业嘛。”
孟乐放下破碎的酒瓶子,笑容中充斥感慨和苦涩。
“我的孟哥诶,话不能这么唠,姜子牙80岁出山,孙悟空500年后取经,白素贞等了一千年才谈恋爱,逃避,是懦夫的表现;伤痕,是纯爷们的勋章!”
伍北开玩笑的打趣。
“你这嘴啊,正儿八经说相声的都干不过你。”
孟乐摇摇脑袋,随即看向刘自华,露出一抹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兄弟!”
刘自华顿了几秒钟,马上拨浪鼓似的猛摇脑袋。
这一刻,他感觉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又回来了,当初选择追随孟乐左右,正是因为他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匪气和江湖味十足的情意。
“不辛苦大哥,我一点都不苦!”
刘自华抽吸两下鼻子,话说一半,眼泪就不争气的滚落出来。
“孟哥,昨天邓灿和周拐子找我去了,托我给你拿点口粮,这张是老邓的,这张是老周的,密码在卡背后。”
伍北又从口袋取出两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盯着卡片,孟乐的眉梢不自觉抖动几下,接着长叹一口气苦笑:“看来我这俩老兄弟现在也不容易呐,算了,反正我虱子多了不咬人,把债都背自己身上吧。”
说完,孟乐拿出手机,拨通了邓灿的号码,声音平和道:“四方公司欠泰和集团和久运物流那笔款子全算我头上吧,反正我已经撤股了,让他们直接找我要就行。”
电话那头的邓灿沉默几秒,语气复杂的呢喃:“让你背锅了老孟,但我和老周现在确实难,你等我们挺过去这一劫,保证...”
“客气话不说了,我现在就这点价值,权当是我感激你俩,我撤股时候没有刁难,尽心尽力的给我筹款,往后咱们...咱们还是朋友。”
孟乐迅速打断。
“唉..”
邓灿闻声叹了口气。
“不扯了哈,有事电话联系。”
孟乐也没继续言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两人的只言片语虽然都未明说任何,但已然昭示了他们往后的关系。
“孟哥,事可以做绝,但话不要说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