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瑶按照信上的地址,来到了部队大院。
卫兵打电话报告后,客气地领着宋子瑶和谭今贺进去了,中途,便遇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妇女留着短发,面貌温和,见着宋子瑶是小跑过来的。
她打量一番宋子瑶后,声音微微颤抖地喊道:“瑶瑶?”
本来觉得妇女十分陌生的宋子瑶,回忆刹那就涌现出来。
“舅妈......”
妇女正是饶均益的妻子罗玉珍,她放下电话就出来接人了。
罗玉珍激动地拉住宋子瑶的手,喉头哽咽了几下,然后叹道:“多少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要是走在街上碰见,我都不敢认。”
饶均益和罗玉珍,是在宋子瑶十一岁那年离开的省城,对他们来说,时间过去了六年。
但对宋子瑶来说,却远远不止。
上辈子到了后来,宋子瑶恢复了跟饶舅舅一家的联系,但那时候饶舅舅已经不在,饶舅妈也中风躺在了床上。
看着眼前身体健康的罗玉珍,宋子瑶鼻子酸酸的,情不自禁像小时候那样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罗玉珍立马就笑了,“都大姑娘了还撒娇呢,你现在可比舅妈长得还高了,舅妈的肩膀还靠得住吗?”
宋子瑶不断点头,“靠得住......”
罗玉珍笑着拍了她两下,指着立在一边的谭今贺道:“光顾着撒娇,还不给舅妈介绍一下?”
宋子瑶这才想起来,轻轻拉了拉谭今贺的袖子,介绍道:“他叫谭今贺,是我对象。”
谭今贺喊道:“舅妈好!”
其实两人这样相携而来,用不着介绍,罗玉珍就能猜到谭今贺的身份。
她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伙子,笑着点了点头,先没多说什么。
“咱们先回家,我给你舅舅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回来。”
罗玉珍让送他们的小战士离开了,然后领着二人往里走,在一栋小楼面前停了下来。
刚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一个大嗓门就从外面响了起来。
“玉珍!玉珍!你电话里头说瑶瑶来了?人在哪呢?”
饶均益进门后,就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饶舅舅,我在这......”
说心里话,上辈子宋子瑶再次恢复跟饶舅舅一家的联系后,情绪都没有这样激动。
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已经远离童年太久了,回想童年的旧人旧事,顶多会觉得酸楚。
但随着重生的时间越长,她对十六岁之前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她回想起了姥姥姥爷和妈妈的面貌,回想起了几个舅舅的面貌,回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饶舅舅。
三个舅舅的其中两个,在宋子瑶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印象不深。
只有饶均益,当兵就在本省,家安在省城,每年都回。
且罗玉珍本就是罗家的同族,宋子瑶的母亲罗琳,得管罗玉珍叫一声堂姐,所以饶均益跟罗家的联系是最紧密的。
罗家人都去世后,宋子瑶连着好长一段时间,晚上都是在罗玉珍的怀里哭着睡着的。
冯诗慧进门后给自己立了个好后妈的形象,初衷便是为了过饶均益和罗玉珍这关。
只是可惜,在宋子瑶十一岁的时候,饶均益就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省城。
离开时,宋子瑶还是个眉眼都没长开的黄毛丫头,此时却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饶均益跟罗玉珍一样,乍一见都不敢相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