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担忧之情也更加强烈了。
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浊气,韩使尚靳看着韩相公仲侈沉声说道:“不敢欺瞒相国,此番入秦,尚靳却无十分把握说服秦国出兵。”
“新君刚刚继位不久,秦国国内免不得有一番动荡。在这特殊的关头,秦国势必会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国内,未必有精力出兵帮助韩国。”
“再者说了,虽然秦国与韩国以往关系不错,但是因为不久之前的宜阳之战,秦国与韩国的关系可谓是急剧恶化。我只怕此番秦国会因为两国之间的交恶,而拒绝出兵帮助我韩国抵御楚国。”
韩相公仲侈站在原地,默默听完了韩使尚靳心中的顾虑,也将他脸上的担忧尽数看在了眼底。
平心而论,韩使尚靳刚刚所说的这一番观点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心中的担忧也并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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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之战过后,原本关系密切的秦国与韩国已然是分道扬镳。如今楚国派遣大军进攻韩国,韩国走投无路之下派出使者向秦国求援,秦国确实有可能拒绝出兵帮助韩国抵御楚国的攻势。
但是以上种种不过是韩使尚靳与韩相公仲侈的一番假设罢了,到底出不出兵、到底帮不帮韩国,其决定权不在韩国而在秦国手上。
为今之计,也只有尽一切的可能来说服秦国出兵了。
韩相公仲侈的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随后只见他面色郑重地看向了对面的韩使尚靳。
“我与秦国左丞相甘茂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虽然因为之前的宜阳大战,我和他之间少了几分来往,但那份情谊应该还是在的。”
“尚靳大夫抵达咸阳之后不妨前去拜见一番,若是他愿意帮助我韩国向秦王进言,那么此番说服秦国出兵应当会有把握一些。”
韩使尚靳听完了韩相公仲侈这一番话语,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
有了秦国左丞相甘茂这一条通路,他到了秦国之后也就不会四处打转而不得门路了。
想到这里,韩使尚靳当即向着前方的韩相公仲侈躬身一礼,沉声说道:“相国扶助之情,尚靳不敢忘怀。等到此番从秦国回转之后,尚靳定会再次亲上府邸,答谢相国。”
“那么在此,我就祝愿大夫马到功成了。”
两人之间的这一番交谈之后,心中有了几分把握的韩使尚靳重新坐上了马车,向着秦国所在的西边快速疾驰而去。
相国公仲侈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辆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带着一抹有些复杂的神情缓缓走回了新郑城中。
……
带着韩王韩仓的王命,韩使尚靳所乘坐的马车沿着河水一路向西。
在穿过被誉为天下雄关的函谷关、走过了肥沃富饶的关中平原之后,韩使尚靳的脚步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秦国都城咸阳。
坐在停驻在平野之上的马车之上,遥望着远处那一座壮丽城邑,韩使尚靳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现了一丝郑重。
轻轻放下手中马车的侧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韩使尚靳向着前方轻声说了一句。
“走吧,我们进城。”
“诺。”
驾车御手向着身后的车厢轻声一诺,随即催动前方马匹向着不远处的咸阳城快速赶去。
一个时辰之后,秦国左丞相甘茂的府邸之上,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书房之中,秦国左丞相甘茂听完了前方侍者的禀报,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疑惑,“你是说有韩国使者前来?”
“不敢欺瞒主上,那人是这么说的。”轻声回应了左丞相甘茂的问题,这名内侍继续沉声说道:“他还说,此番是受了主上故人之托,前来拜见您的。”
“我的故人?来自韩国?”
一句喃喃自语在书房之中响起,左丞相甘茂心中却是生出了一番思考,许久之后一个答案出现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