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竟然写信回来,会不会是还念着父亲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父亲对她的思念从一开始的酗酒抒发,到现在深深埋进心底,林佩兰至始至终都在看着。
林佩兰再也躺不下去了,翻身起来穿了衣服,飞快的去了办公室,搭着凳子爬上去把东西拿下来,快速的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着那熟悉的字迹。
“上次的信收到了吧?我给你留了地址,你也没有回信,这回我换了地方就不给你留了。
我从来就不属于那个闭塞的村落,我不想再过脸朝黄土背朝天,永远看不见希望的日子。
离婚的决定我非常的坚决,即便你不愿意,我这边待满三年,三年后会自动解除关系,也能顺利的解决。
你也知道我做事讲究有始有终,既然决定要走,那这段关系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和你夫妻一场,在你家这么多年经受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两个孩子算是报答你这些年的情分,以后不会再与你们联系……”
离婚?不再联系?
原来离家出走早就已经是预谋已久的事情了,甚至她从小到大看着那温婉恬淡的模样,都可能是假的。
那个人根本对这个家没有过感情和留恋,所以才走的这般的决绝。
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迹,表达着残忍无情,化为一把把尖刀插在心口,林佩兰才察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原来父亲早就收到了那个女人要离婚的信件,只是自己一个人藏着,谁也不说而已。
一个人的脆弱想要给人看见,他会歇斯底里,或者颓然自弃,这种心情的发泄过后,恢复的可能还要快一些。
但那种看不见的伤痕,平常表现的若无其事,这心伤才更重。
林佩兰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从歇斯底里自暴自弃挺过来的,想起刚刚看过的冰凉字眼心如刀绞。
枯坐在办公室里很久,什么饥渴疲累根本感觉不到,心里五味杂陈,叫嚣最凶的是恨。
恨那个女人的无情,跑都跑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的写信过来伤人。
二十多年的情分,一句两个孩子偿还情分,就能一笔勾销多年来父亲对她的爱吗?
父亲憨厚寡言没有主见,但是在阿婆面前一直都在维护母亲,总是尽自己所能给母亲最好的,林佩兰记得自己从开始会动手做饭开始,家里三餐大多数都是她再做,而她母亲都是在房里写写画画,陶冶情操。
因为父亲就曾和她说过,母亲以前家里条件好,大家千金嫁给他委屈了,让林佩兰多给母亲分担一些,林佩兰一直以来都以让母亲少做一点活为光荣。
父亲对母亲,那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好,她也一直以为父母感情好,一直恩爱,可笑的是,她和沛文只不过是那个女人还父亲的情债。
“这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林佩兰抬手撕碎了那张信纸,那个女人从今以后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直到大门口不知道谁在敲,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来了来了!”
林玉香一边走一边穿鞋,看见林佩兰从办公室出来还很意外。
“佩兰姐,原来你在办公室啊!也不知道谁在敲门,我去看看。”
林佩兰只木然的点点头,林玉香已经大跨步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正午的阳光也没有给林佩兰带来半点温度,心凉如水。
“姐夫!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啊?我姐在里头呢,你进来吧!”
“刚好和工作组经过镇上,就回来看看……”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佩兰猛的回头看去,只见白衣黑裤的男人,手上拎着满满两大包东西大步进来,那脸上的笑意暖意,仿佛已经化作光明只往心里钻。
“陈建国?!”林佩兰哑着声音,不太敢确定的喊了一声。
“是我。我回来了。”
陈建国笑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