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林家门口的时候,李文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想知道林佩兰她们被母亲故意找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意难平。
林家院里那盏橙黄的灯亮着,只看见蚊虫飞蛾在灯下飞舞,林家没有人应和外头的咒骂。
此刻母亲那已经骂到没词反反复复那几句烂心肝的话,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可笑又可悲,把自己的失败和过失强加给别人,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多么可笑。
李文杰其实有点期望林家人出来闹一场,不让他们李家显得那么的没品没下线,这样他也好有个借口和林佩兰说一声抱歉。
可林家人似乎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任由何菊花在那里骂街,连一个人出来院子查看都没有。
自己家人越无理取闹,越撒泼犯浑,就更衬得林家人的涵养好。
既想让林家人吵,又不想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僵,这种变态又难以言喻的心态,李文杰也不知道怎么会产生的,挪着步子往家去。
进了院子就看见母亲叉腰在那里骂,声音有点哑了,就拿起搪瓷水缸喝水继续。
“妈!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李文杰砰的把大门关上,站在何菊花面前,毫无感情的道。
“你回来了!”何菊花先是一喜,接着又嚎上了,上来扯着李文杰干嚎道,“儿啊!那黑心肝的又害了我们家,生茶赔了好大一笔钱啊!”
李文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宽慰,要发火,都无济于事。
看着母亲的眼泪,和那推脱的话语,只觉得由心而起的疲劳。
“她肯定就是一早算计好的,算准这样能害到我们……”
“妈!”李文杰出声打断了何菊花的话,“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人家又没有逼着我们去涨价收生茶,都是你们自作主张。”
何菊花的哭声都停了下来,被儿子点破的羞恼都化作了伤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我和你爸这样做,还不是早点赚钱还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眼角瞄见刘雪梅从厨房出来,何菊花脸色一变,“要不是人家贪心把我们那些礼金黑了去,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窘迫吗?”
“礼金,礼金!我听够了!”李文杰吼了一声,把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掷,“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们挣!行吗?”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何菊花也不哭不骂了,李文杰满腔的懊恼和怒火在这黝黑的感觉无处释放,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两千块钱礼金,借了人家一千多,要赚钱哪里有那么容易。
“儿啊!妈不是逼你……只是家里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知道。”李文杰醒悟过来,倒平静了下来,“结婚的人是我,该我负起这些责任。”
等回了屋后,刘雪梅小心翼翼的打了一盆水进来给他泡脚。
就着晕黄的光线,看着那满脸忐忑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
当初说可以娶她,想到她家的背景,或许对自己的工作有帮助,李文杰怀着对林佩兰的眷恋和愧疚,也期祈盼暗自兴奋过。
可现在看着这个给他们家带来重重麻烦的女人,他的那点倚念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厌恶。
“文杰,泡个脚舒服点吧!”
刘雪梅说着就势蹲下来,帮李文杰脱鞋,脱袜子,一直到双脚浸入稍烫的水里,李文杰也没有吭声。
本来只隐约知道公婆回来唉声叹气,半点没有去镇上卖生茶的兴高采烈,猜测那两百多斤生茶大概是没有赚到他们预想中的钱,没想到会赔了。
那可是她最后的一点压箱钱,本着终于找到发财路子的兴奋,她不顾公婆和丈夫的猜忌拿了出来,现在血本无归,剩下的一点也被婆婆搜刮走了。
刘雪梅心里有不甘愿,但更多的是谨小慎微,毕竟礼金是娘家人收的,这一切她该受着。
“之前在娘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