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红玉对安阳公主的印象很好。
再加上从裴护口中得知,公主薨逝前还不忘给他们母子安排去处,越发动容。
可她无权动公主的尸身。
即便她想弄清楚那是什么毒,也不能因此而扰了公主安宁。
更何况,就算剖尸,也未必就能查验出来。
是以,付红玉没有和裴护多言。
她在天启陪了裴护一段时日,母子俩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有哈尔赤派来的王庭侍卫对此有不满。
毕竟他们所受的命令是——尽早护送裴将军回漠王庭。
……
天启和北凉开战后,边境民不聊生。
皇都百姓所受的影响较小。
阮昌盛想靠着多年积攒的人情,帮儿子谋个好官职,阮母则忙着给儿子相看人家。
然而,阮英杰对这两件事皆不感兴趣。
阮昌盛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就想来硬的。
发现阮英杰仍然沉迷于他那间密室,阮昌盛罕见得因为这事儿而对他发火。
气急了的阮昌盛拿了把斧子,亲手劈裂了木床。
“你怎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纵容你够久了!
“你还要无所事事到什么时候!
“阮家还得靠你撑起来,你做这种事,万一被人发现,阮家就完了!
“拆!都给我拆了!我今天非得把你这肮脏的密室一把火烧了!!”
一直放任儿子去害人,阮昌盛已经受尽良心的谴责。
他知道,自己迟早要做到这一步。
下人在阮昌盛的命令下,将密室里的东西都砸烂了。
那些砸不坏的刀具,也都被搬到了外面。
阮英杰站在密室门边,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像个疯子,以为恨铁不成钢,就要剥夺这里的一切。
等到阮昌盛稍稍冷静下来了,阮英杰鄙夷地望着他反问。
“装什么无知,我怎么变成这样,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他眸中有戏谑和嘲弄,就是没有身为一个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敬意。
阮昌盛注视着儿子那张冷漠的脸,心中备受煎熬。
“英杰,为父知道,你恨我,但这些年我没再干涉你,什么都由着你,这还不够弥补你吗?”
阮英杰呵呵一笑。
“说得倒是好听。可您那是弥补我吗?分明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阮昌盛站在原地,神情无奈而痛苦。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被毁的密室,眼中流露出纠结之色。
这一刻,他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否正确。
这天以后,阮英杰并未闹事。
密室被砸,他也不着急重建。
阮母让他和姑娘相看,他照做了。
只是,每个姑娘和他见过后,都对他避如蛇蝎。
阮母询问过后才知,阮英杰和她们闲聊时,说的都是些无比血腥的话题,比如杀人剖尸、剖腹取子、剥皮抽骨……
姑娘家都被吓得不轻,有些还噩梦不断。
胆大的,当时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他。
他们觉得他疯了。
阮英杰却觉得她们不懂自己。
安阳公主薨逝,他总
是时常感到孤独。
宋简舟和杨瑞已经被他生生折磨死,但他仍是空虚的。
他就应该和温太傅一起出征。
皇都这么多人,他却觉得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个。
……
中秋佳节前,阮英杰留下一封信后,便离开了皇都。
那封信的内容很简短——“已去,勿寻。”
他不知道父母看到这信会是什么感受,他也不在乎。
他想去找个同类,或者找些更有意思的事儿做。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