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昀的拒绝,温和却坚决。
柳嬷嬷完全没法往下接。
她只能退出内室,并关上中间的隔门。
两刻钟后,温瑾昀出来了。
柳嬷嬷立马颔首行礼。
“我先去书房,公主就有劳嬷嬷照看了。”
“大人言重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待温瑾昀走后,柳嬷嬷才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温太傅的儒雅有礼,叫她倍感压力。
他时常以礼待人,反倒让人惶恐。
柳嬷嬷心绪不宁地走进内室,床榻上,公主睡得正香,不知愁滋味。
半个时辰后。
慕辞醒了。
“嬷嬷,我们已经回太傅府了吗。”
柳嬷嬷扶着她坐起身,又端了杯水来。
“太傅哥哥呢?”
“公主莫急,大人在议事厅呢,这才刚一回来,不少门客争相造访,应该是有什么要事。”
小公主往柳嬷嬷怀中一靠。
“嬷嬷,腰好酸啊。”
柳嬷嬷满眼慈爱,“公主趴着,嬷嬷给您揉揉吧,”
“嗯嗯。”
柳嬷嬷手巧,只按了几下,慕辞就觉得轻松多了。
另一边,温
瑾昀和那些门客商谈了许久。
“太傅,皇上登基后,非但没有为难左相,还对其愈发宠信,已经引得右相不满,如今二相之争不亚于太上皇在位时期。”
“令我等不解的是,皇上重用左相,却容不下其余那些曾经扶持惠王殿下的臣子,昨日又有一人遭监察院审查,皇上主张严刑峻法,只怕那人九死一生。”
其中一个门客特意起身,拱手向温瑾昀行礼后,才不卑不亢地开口。
“大人,如今的监察院直接听命于皇上,这一改变,有利有弊,如若监察院沦为上位者的一张嘴,那特设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等跟随大人,是为国之民生,可新皇即位后,并不见他为百姓做什么,这让我等深感迷茫。”
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
不考虑其他,为君者更偏爱武将。
将士是利剑,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赤胆忠心,没有那么多心思。
经历过军营的磨炼,士兵们早已养成惟命是从的秉性。
抛头颅洒热血,以功勋为荣。
上位者的一点封赏,百姓们的赞誉,就足够“控制”他们。
但文臣不同。
若将武将比作狗,那文臣就是猫。
文人性子敏感。
他们博览群书、精通历史,更懂帝王之道。
他们那一双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王。
历代有那么多残暴昏庸的君王,而能从一而终的明君,少之又少。
这令他们终日惶恐。
一旦皇上有什么动静,他们便能以小窥大。
温瑾昀理解这些门客的忧虑不安。
他温文有礼地
安抚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皇权交替,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我们理应相信我们追随的君王,并且须知,世上从无完人。
“本官不需你们做那莽撞死谏之士,只需你们为民生大计筹谋。
“诸位,多存一些耐心与信任,先将你们的眼目归回到身边,再看远处。届时你们就会发现,同行之人甚多,所以无需惶恐不安。”
门客们面面相觑,而后齐声道“是”。
他们走后,温瑾昀当即派人去监察院打探。
由于太过专注公务,他甚至忘了晚膳的时辰。
紫竹院内。
慕辞已经等了许久,却也没说让人去催。
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不饿,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打扰温瑾昀。
等温瑾昀赶回来时,天色甚晚。
他十分愧疚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