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公主若是真的不想喝,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呢?这药分明是有效的,我实在是担心公主的身体啊。”
裴护看着那碗药,嗓音喑哑。
“或许,正是因为有效,公主才不想再喝了。”
柳嬷嬷神色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护目光黯然,覆上了些许愁绪。
“公主之前愿意喝,是她根本不信温瑾昀的医术,想要借此打击他、嘲讽他。
“可现在,这药确实有一定效果。
“再者,诚如公主所言,她不想让一个和昭阳公主关系亲近的人医治,这种感觉,我们不懂,但公主一定觉得很屈辱。
“这就好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经过裴护这么一番解释,柳嬷嬷更加懂公主,也更加心疼公主。
这就好比战场上的士兵,哪怕是死,也不肯接受敌军的施舍。
柳嬷嬷盯着那碗药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将药给倒了。
深褐色的药汁没入泥土,令人倍感压抑。
“嬷嬷莫忧心,我会继续为公主寻访名医。公主的病,并非只有温瑾昀能治。”
柳嬷嬷艰难地点头。
“温太傅要不是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婿就好了……”
太傅府。
楚安憋了好几日,才将那日昭阳公主的话转告大人。
说完,还把那本喜服册子呈上。
温瑾昀的眼神,温和却疏离。
“你看过了么。”
“大人,小的可不敢看,这些都是昭阳公主为您选的。”
温瑾昀的脸色讳莫如深,片刻后,他沉吟道。
“先放一边吧。”
楚安恭敬地收起那册子,犹豫再三,还是深感不宁地问了出来。
“大人,您真的要跟昭阳公主成亲吗?”
他问完,大人却没有回答。
夜色寂静撩人,树却纹丝不动。
李谦望江楼一摔,摔出了个与人私通被踹的污名。
市井中人将此当作笑谈,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皇宫。
慕卿卿见到温瑾昀后,还同他说起此事。
“瑾昀哥哥,接下来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人,我觉得,那日在望江楼内谦哥哥幽会的,极有可能是安阳。”
她自以为有理有据,并未察觉出温瑾昀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安阳妹妹那么小,根本不懂男女之事,但也难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瑾昀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安阳?顺便找个嬷嬷给她看看身子,万一……我是说万一真
的发生了什么,总要有个准备吧。
“我是不希望安阳和谦哥哥在一起的,毕竟他们中间还隔着个华裳皇姐呢。
“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只能……”
慕卿卿没有把话说完,但也足够将意思表达清楚。
在发觉劝不动李谦后,她就早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就让父皇把李谦外调。
李谦在皇城名声尽毁,肯定也没脸再待在皇城。
反正,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慕辞弄到其他地方去。
如果慕辞真的喜欢李谦,她也能成全他们。
这样就两全其美啦!
温瑾昀的脸色温和如常,目光却透着股难以捉摸的晦暗。
他恭敬有礼地提醒慕卿卿。
“女子清白何其重要,望公主慎言。
“那日李兄坠楼,臣恰好在场,他是为刺客所伤,并非如传言那般与人私会。
“谣言止于智者,是非曲直,想必公主自有定夺。”
慕卿卿甚惊讶,“瑾昀哥哥也在吗?”
她本想问他,那日有没有看到慕辞。
但,既然人家都说谣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