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法追踪术”,还是“线索墙”,都是新鲜事物。
却被这个底层少年掌握着。
长宁公主也望过来。
齐平对此早有腹稿,此刻轻轻叹了口气,目露追忆:
“是我父亲生前教我的,他年轻时候,曾做过镖师,走南闯北,见识过许多事。
期间,还曾与一位海外奇人有过交往。
学到,听闻了不少东西,后来教给了我……”
旁边闷不吭声的齐姝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心说自己咋不知道。
将这些推给逝去的老父,是齐平早想好的。
人都不在了,难以证伪,恰好原主父亲的确跑过江湖,是合适的托词。
“竟有如此奇人,埋没民间,可惜了。”听完,长宁公主叹息。
安平则追问起,齐平父亲与奇人的经历。
齐平丝毫不慌,从记忆里把福尔摩斯探案集搬了出来,进行本地化魔改。
在他版本里,自己的父亲俨然是助手华生的形象,而那位海外奇人则是大侦探……
凉国坐拥中原,深居内陆,与海外诸国交流不畅,纵然是公主,所知也极有限。
随口编了几个,听得安平郡主眼睛发亮,只觉得极有意思。
便是长宁,也被吸引。
不过她的关注点不在故事奇诡,而在故事里透出的种种细节上。
齐平也不胆怯,不符合时代背景的错漏之处,全推给海外。
起初还是讲故事。
后来,长宁公主不时发问,刨根问底,齐平对答如流,话题越来越歪,不知怎的,慢慢竟天文地理,无所不谈。
长公主学识渊博,思维敏捷,举一反三。
齐平则具备后世眼光,兼一肚子杂七杂八的知识,挑拣着说,竟也不落下风。
到后来,安平插不进嘴,只听两人侃侃而谈。
齐平越聊越上瘾,放开拘束,泰然自若。
长宁公主则暗暗吃惊,越聊,越为这少年胥吏学识储备之广博,眼光之独到,思辨之深刻而深深震撼。
尤其,涉及某些议题,这少年随便一句话,竟也是一针见血,发人深省。
到最后,她甚至忘却了两人身份。
恍惚间,仿佛回到在京都学堂,与太傅大儒求学问道的时光。
是的,在她看来,起码在某个方面,眼前少年,给她的感觉,已不逊于当世大儒。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与她对话的,是另外世界,几千年前的积淀。
两人越谈越投机,直到院外传来梆子响,才豁然惊醒,已是夜深。
“竟已是这般晚了,”长宁咬着嘴唇,起身道,“齐捕快还要破案,我二人便不叨扰了。”
悄然间,她已不再自称“本宫”。
“殿下慢走,我送两位出门。”齐平也是一身冷汗,心说有点装过了。
关键,这位公主性子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不小心就多说了些。
“安平?走了,回去睡。”长宁公主看向闺蜜,后者正趴在桌旁酣睡,这会迷蒙醒来,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完了啊。”
长宁无奈,只觉好生丢脸,冲齐平笑了笑,两人推门出去。
外头的护卫们早等的心焦。
若非从窗纸上,能看到屋内人影,早忍不住敲门了。
同时,也是震撼不已。
能与两位贵人相谈甚欢,在此前,做梦他们都想不到,会是个小小胥吏。
月上中天。
车队呼啸离去。
齐平折返值房,看向坐在角落,脑袋坠到胸口的小丫头,无奈笑了:
“今晚,还真是热闹。”
……
……
当夜,两兄妹宿在衙门,城里却是鸡犬不宁。
不知多少客栈,被公人闯入。
孙府被屠一事,不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