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不知何时兴起这样一句话,不听二爷一场戏,无颜称作戏中人。
话中的二爷正是二月红。短短半年的时间,二月红凭借过硬的唱戏技巧成为长沙城内响当当的名角,加上他家底殷实,平日喜欢同天下文豪戏子结交,更不用提他背后神秘庞大的家族势力……二月红彻底在长沙城内站住脚跟,得人人心服口服的一句二爷。
二月红戏唱得好,跟他学戏的人自然也不少,可偏偏有的人二月红求着学都不同意。
暖阳爬上林梢
被迫早起的俞瑾坐在木亭子内,手臂随意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看着水里来来往往的游鱼,眼皮微垂,偶尔打个浅浅的哈欠。
亭子不远处搭起个精巧的戏台,朱红的大柱子撑起四角翘起的屋顶,青瓦红柱,淡红的锦缎高高挂起,微风吹过随风晃动。
此时,二月红一袭红色戏服站在台上,他水袖轻甩,莲步微移,面上的笑容含羞带怯,仿佛真是戏中的女子。
二月红唱的是旦角,虽身为男子,但只要登了台,他立马就能成为戏中的角色,眼色,表情、动作样样具备。
俞瑾侧着耳,悠扬的曲调顺着微风传来,仿佛一秒钟就能将人带入戏曲的故事中。
咿咿呀呀的歌声格外婉转,似凉风拂面,又同细雨湿巾。
俞瑾的手指随着曲音轻轻敲打,有些享受地闭上双眼。
一曲罢,台下“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二月红余光不禁落到凉亭那个淡青色的身影上,见俞瑾没有看着自己的方向,嘴角上的微笑淡了几分。
敛了敛神色,二月红对着台下一位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孩子笑笑,小孩生得唇红齿白,一身戏服格外可爱。
“别忘记我昨天教你的,你这样唱试试。”二月红温声道。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开口,“是,师父!”
闻言,二月红摇摇头,“你不用叫我师父。”这男孩是个孤儿,经常在红府外要饭,二月红可怜他就把人带回来了,但是还不知道如何安置他,只能暂时让他在这学戏,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礼,自然算不上二月红的徒弟。
“是……”小男孩声音低了下去。
二月红下了台,示意男孩到台上试试看。见他在台上像模像样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着台上稚嫩的声音,凉亭内的俞瑾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二月红不紧不慢走进凉亭,看到俞瑾的动作,脸上有些笑意,温声问道,“困了?”
俞瑾偏头瞥了二月红一眼,表情似乎在说这么早就被叫起来能不困吗?
看到俞瑾迷迷糊糊的表情,二月红有些忍俊不禁,“那待会阿瑾再回去休息会。”
俞瑾默默抬头看了看身上半空的太阳,好半天没说话。
二月红眼里笑意闪过,忍不住轻笑起来。笑罢,二月红看着俞瑾问道,“阿瑾觉得我刚刚唱的怎样?”
俞瑾一本正经地开口,“二爷是长沙名角,自然唱的极佳。”
“若阿瑾也觉得不错,不如……”
俞瑾连忙抬手止住了二月红的话,“我就喜欢看看,二爷可别让我跟着你学戏,我身体不好,吃不得这苦。”说完,“虚弱”地咳嗽两声。
二月红看了看身姿挺拔,脸色红润的俞瑾,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在红府待的这段时间,俞瑾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至少现在不像刚来的时候整个人骨瘦如柴、脸色苍白。
二月红虽说让俞瑾来保护自己,但俞瑾进入红府以来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丝毫没有想让俞瑾做什么的意思。
俞瑾有时候都怀疑二月红不是让自己当保镖,而是把自己当猪养了。
“二爷笑什么?”
二月红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看到好风景心情好,心情好自然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