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薄的晨光中走来，路过她身边时，顾筱闻到了空气中飘过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蔓颜，咳咳……”来人径直走向床边。
刚一开口，却忍不住掩嘴咳嗽了几声。
顾筱觉得那人的身影十分熟悉，于是连忙转头望去，只见孙蔓颜脸色大变，急忙将出现的男子扶到椅子坐下。
顾筱定眼一瞅，认出来人是孙萱月的生父——顾衡。
“阿衡，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孙蔓颜说着，目光突然瞪向紧随在顾衡身后的两名男仆，冷声质问：“谁让你们多嘴的！”
那俩男仆肩膀一抖，噗通跪倒在地。
“夫人饶命，小的们……”
他们吓得话都说不齐全，还是顾衡贴心地握住妻子的手，替二人解围。
“别怪他们，是我听见院子外边有吵闹声，一问才知道，萱雪竟中毒了！”
孙蔓颜点点头，“我知道。”
顾衡轻叹道：“方才我去了萱雪屋里瞧过，小丫头已经昏迷不醒了，景恩他哭得俩眼睛肿得跟核桃仁似的，又不敢来找你，所以我只好过来了。”
“你身子弱，跟着操什么心呐？”
孙蔓颜见他穿得单薄，许是出门着急忘了添衣，于是赶紧将自己身上的胡毛大氅脱下来，披到顾衡身上。
在孙家待了一整天，顾筱看到孙蔓颜面对形形色色的各类人，却从没见她对谁如此体贴入微过。
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孙萱月，她也只是哄了哄，便放心地交给叶一泽照看。
而对于自己的夫郎顾衡，她却连端茶这种小事，都不肯假手他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先送你回房休息，然后便去景恩屋里看望雪儿。赵大夫医术高超，想必不会有大碍。”
顾衡抿了口茶，微微一笑，摁住孙蔓颜想搀扶起他的手。
“你先去看雪儿和景恩吧，我想在这儿陪一会儿月月，可以吗？”
“你开口，我能说不么？”孙蔓颜宠溺一笑，然后转身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顾筱站在门口，目睹二人日常般的亲昵互动。
她很难想象，这到底是怎样的夫妻感情？竟能二十年如一日，如今还能保持相恋时的心动和甜蜜。
当她下意识朝叶一泽看去的时候，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彼此相视无言。
这时，顾筱的肩膀突然被一只手轻轻搭住。
耳畔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嗓音，问道：“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顾筱一激灵，急忙回头看去。
一张精致得几近完美的脸映入她的瞳孔。
尽管顾筱心里清楚，对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岁月却仿佛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喔，顾郎君好……”
面对这样一张完美无缺的脸，顾筱实在有些惭愧：“白天在喜宴上，真是对不住，我只是想带走自己的夫郎，并非故意冒犯。”
怎料对方却摇摇头。
“我说的不是今日，是再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