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泽吃了药,只觉得大脑浑浑噩噩的,一躺下,整个人便仿佛落入绵软的团云中,困倦迅速将他包裹。
这一觉,好长。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年少的模样,耳后的头发扎了两条细细的小辫子,同披散下来的头发一起搭在肩上。
秋姑站在镜子前,替他簪好发髻,笑着说:“大少爷编这样的发式最好看了!将来一定能许配一个绝佳的大家闺秀!”
他听着这话,笑弯了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未来充满期望。
过几日便是元宵,娘亲说会带他和弟弟一起去镇上看庙会,似乎还有趁机为他寻觅一个好归宿的打算。
奈何,一场风寒,病来如山倒。
梦里的雪,摸上去,好冷。
就像那日江湖术士来家里“祈福”的雪那么大,风一吹过,寒气便仿佛就直钻入人的骨髓里,让人感到四肢又冷又酸。
后来,梦里的世界变得扭曲。
时间线也开始混乱……
站在他身边的人,一会儿是弟弟叶子溟,一会儿是妻主顾筱,一会儿又是面目可憎的人贩子,一会儿又变成用猥琐的目光盯着他的农妇……
记忆像一片被摔碎的镜子,碎裂不全。
当一匹狼张开獠牙朝他扑过来时,叶一泽“啊”的一声惨叫,猝然惊醒!
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空中。
叶一泽突然坐直起身,惊惶地望了望四周,才确定没有危险,刚才那匹狼只是梦里的幻影。
他咽了下口水,抬手揩去满头的冷汗,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掀开被子下床倒水喝。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顾筱一脸兴奋地跨步进来,拉过他的手,就往外走:“正好你醒了!跟我来,咱们看大戏去!保证精彩!”
“什么大戏?”叶一泽谨慎地止住脚步。
他做了个噩梦,又刚醒,这会儿头痛欲裂,胸口挨了一脚的地方也闷闷生疼,整个人反应都是慢半拍的。
“叶依依命在旦夕,宅子里怎么可能请人唱大戏?”叶一泽感到纳闷。
顾筱无语地一抿嘴,用食指骨节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
“你傻呀?此戏非彼戏,总之跟我走没错,今日演的,绝对是你喜闻乐见的好戏!”
叶一泽半信半疑地跟她走。
“快点,快点。”顾筱迫不及待地牵着他,手上力气没有把控好,刚跨出屋子,就感到自己紧握住的那只手轻轻颤抖着。
顾筱忙低头一看,只见叶一泽的右手指缝里流出一丝鲜血来。
“哎呀,差点忘了!”
顾筱急忙止步,从兜里掏出方才向张郎中讨来的创伤膏,用食指挖了一小点,轻轻抹在叶一泽手心的伤口上。
“这是怎么弄的?送叶依依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闻言,叶一泽意外地愣住几秒,然后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做竹哨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小伤而已,无碍。”
“很疼吧?”说着,顾筱便捧起他的上手,轻轻吹了吹。
那一瞬间,叶一泽只感到体内升起一股刺激的电流,从他的脚底心直窜上大脑!
他整个人石化!
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
“你很紧张吗?”
顾筱突然抬起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凝视着他,见叶一泽僵硬地摇了摇头,又不禁歪嘴坏笑。
“不是紧张?所以……你是忍不住对我心动了吗?”
叶一泽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两步,张皇无措地别过头去,望向面前的白墙。
“我……我没有。”
“真没有吗?”顾筱凑上前,贴在他耳边问:“没有的话,那你脸红什么?连耳朵也红了诶!”
顾筱咯咯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挑逗性地摸了下叶一泽的耳朵。
下一秒,就见他肩膀一颤,脸上的红晕几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