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车厢鼾声,此起彼伏。邻座先生的小儿子满车厢溜达,一边溜达一边喊“爸爸,我要喝水”。先生压低声音训斥儿子:
“你别来回蹿掇,手怎么那么欠,走一排碰下扶手走一排碰下扶手,你把别人都弄醒了!”
小儿子没啥反应,扭头继续溜达。
约莫十分钟后,先生的太太从隔壁车厢过来,捧着一碗泡面,“给你,这是他吃剩的。”
先生本是双手环抱胸前,此时盯着泡面看了2秒钟,展开双手接过泡面,叹了口气。
车窗外,空气中犹如散着薄纱,一切罩着朦胧。阳光透过“薄纱”射来,已没了威力。铁轨旁的麦田,经过雪水的浸润墨绿墨绿。不远处陌生但熟悉的村落断续闪过,路上偶有仨俩妇人蹒跚。
此时,一处铁路哨岗闪过视线。广阔天地下,一条黄土路明晰地分开了麦田,延伸至远处的村头。低矮的黄色哨岗旁,一位穿戴齐整的工作人员立在路中央,他面向高铁方向致军礼,特标准的那种。
一个路标闪过:索兰。
闭上眼,只有那天地间标致的军礼在旋转。
2019年大年初八
写于g478次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