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函谷,以敌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等待死亡。”
“彩!”
吕不韦盯着嬴政的背影,目光闪烁,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
“大王之气魄,前无古人,不韦残躯,能够促成大王成就此千古伟业,值!”
他又问了一句,“这是谁和大王参详的计策?宗室有多大能耐,老臣知之,绝无可能如此迅速地发难。”
嬴政转过身来,给出两字,“国师。”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外客中的大才,必然逃不出秦国,是老臣杞人忧天了。”
吕不韦感慨着,就在大雨中解下最外面的官服,勉强叠了两下,“臣吕不韦,请辞。”
“准。”
吕不韦上前两步,把官服递向前,嬴政以一手接过。
两人相交而过,雷霆正给二人作别。
“嬴政,拜别,仲父。”
翕动的嘴唇,细碎的声响,淹没在雨声中,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见。
吕不韦一脚一脚地踩在水里,已经待了二十年的秦国,今天跟他诀别。
盖聂的身影出现,手上捧着一个剑盒子。
“这是王上让我转交给你的。”
吕不韦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一把宝剑血气仍在。
大矩剑。
他扯开脸皮,笑得莫名,眼角顿时多了些温度。
双手捧过剑盒子,迈着蹒跚的步子,吕不韦渐渐消失在夜雨中。
盖聂走到嬴政身边,“王上,你该回去了。”
“今日,你就不要管我了。五月的雨,不凉,很痛快。”
嬴政咽了两下,攥着官服的手,有些紧。
……
几个月后,秦国朝堂稳定,嬴政将宗室、芈姓、外客,全部摄服,秦国上下只剩下一个声音。
处在洛阳封地的吕不韦收到消息,大笑三声,以大矩剑自刭而死,享年五十五岁。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的咸阳正在暴雨中,别有一番滋味。
陆言看着府里忙活的众人,有些无奈,“都说了,要不了多久还会回来,这些死沉死沉的玩意儿不用带。”
具霜吩咐着下人还在装车,朝着他问道:“可你不是要在函谷关开什么书馆吗?没有书简,算什么书馆?”
“唉~开书馆就我一家的书哪够啊?肯定是大王给送书过去呀。行了行了,咱们轻装而行,现在有了大量的纸,再看竹简我脑壳疼。”
南烟看着虚假的忙碌,摊手戳破,“先生,其实除了你的书,我们根本没什么收拾的。”
陆言一看,还真是,原本大家都是江湖人,还真没那么多讲究。
“多嘴,别忘了,你的课业也得带上。”
南烟顿时不开心,“先生,你不是说过,这次的逐客令就是我的毕业论文了吗?怎么还有课业?”
“咳咳,你还想用纸写论文?美得你。”
娥皇走过来欠身,“大人,都已经装车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陆言把府里的成员看了一圈,点点头,“好,明天一早就动身往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