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韩非绕案面对而坐。
两人前面都摆着酒,但都没有动。
韩非以手扶额,摇头叹息:“唉~若非秦王到来,我都不知,师弟已经给韩非添了这么多麻烦。”
陆言端坐,佯装思索道:“仔细一想,我貌似什么也没有做,师兄说的麻烦,本身就在那里。”
陆言给韩非留下的麻烦是什么呢?
姬无夜失去夜幕,被迫与韩宇联手;血衣侯明珠夫人,一掌军一掌君;张开地虽助韩非,但立场不坚定。
这是喜欢平衡权术的韩王,最乐意见到的局面。锋芒太盛的韩非,并不被他待见。借天泽一事,就是想要杀一杀韩非的威风。
但韩王也绝不会撸掉韩非,朝堂必须平衡,他才能坐的平稳。
而这样的局面,是一个锐意进取的韩非绝不想看到的。但他要怎么跟父王作对?
他耷拉着眉毛,闷了一口酒,“师弟之才,本就在我之上,何苦这么针对,这下,流沙要何时才能立法?”
陆言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眯起眼睛,“不知道紫女姑娘有没有说过你?”
韩非听得动作一顿,竖起耳朵,“嗯?这跟紫女姑娘有什么关系?”
“你的演技很浮夸,尤其是你的眉毛,戏忒多。”陆言说着又看到对方眉头挑了挑,无奈叹了口气。
“也就是先生可以容忍,换了旁人,他早挨揍了。”
紫女恰恰于此时走进来,掩嘴轻笑,娇媚妖娆,眼波流转,增添房中一抹亮色。
韩非眼睛亮了下,侧身朝向紫女一侧,主动挑了挑眉,说道:“我这飞扬的浓眉,紫女姑娘可舍不得——哎呀~”
紫女难得地翻了个白眼,妩媚不可方物,轻轻一巴掌给韩非拍了回去。
陆言看得心里啧啧不已,能轻轻打出这一巴掌,他俩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这么亲密了。
紫女也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失神,刚刚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就……
韩非受了一巴掌,心里却美滋滋,分明俊朗风流的样子,却给陆言看得一股小人得志的劲儿。
他这么一打岔,屋里沉闷的气氛缓解下来,这段时间,几人相处的那些危险与美好,静静地流淌过所有人的心田。
陆言闭上眼,时间又回到了他从桑海出发的前一天。
“跟着一个有意思的人,去见一个更有意思的人。”
韩国之行,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
韩非不知何时已经站起,眉目庄重,神采飞扬,“师弟,今晚过后,你我将在各自的战场,兴亡成败,生死一线。”
陆言看着他昂扬的样子,却想起他最后的结局,“你说你曾穿过岁月的长河,看到自己的死亡。”
韩非笑得很轻松,好似没有注意陆言语气的变化,“没错,死亡并不可怕,韩非,是死过一次的人。”
“那你应该更懂得,生的意义。至少……别让身边的人心伤。”
“砰~~”
““轰——””
“交出嬴政!”
佐弋竭阴厉的声音响起,六剑奴紧随其后,厢门整个塌下。
然后——
“呖”地一记凤凰斩击就糊到他脸上,若非断水反应快,陆言盛怒的这一剑就可以送他先下去。
盖聂和卫庄双剑出鞘,对方看到盖聂,顿时觉得嬴政必然也在此处,大战一触即发。
“又见面了,鬼谷纵横。”
这股声音卷起哭风,那把剑,出现在场中。
“掩日~”卫庄横剑身前,橙红剑气缠绕,吐出两个字。
盖聂站在卫庄身边,青霜剑白芒映射。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老朋友。”
“陆言~”掩日转向陆言,面具下的眼睛很深,好像要将陆言吞噬。
陆言摊手,揶揄一声:“抱歉,我说的不是我。”
“破恶绝煞,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