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眼神隐藏在谈话中,悄悄去看闻一舟的脸。
他不止一次在心底唾弃自己,他对这份畸形的迷恋深深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这……”蔺逾岸露出抗拒的神色,“我不行的谦哥,我……”
何谦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带着身上插着的一众管子抖动起来,旁边仪器立刻警铃大作。不消一分钟,医生护士便冲了进来,可何谦却一把抓住了蔺逾岸的手,力气之大简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咳咳!小远,你能,你能答应我吗?”
蔺逾岸盯着病床上形同枯槁的友人,觉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烂人。
“松手,松开病人!让开。”护士挤进来,七手八脚想要将二人分开,但何谦抓得死紧,肌肉都在抽搐。
蔺逾岸惊惶道:“我……”
“小远,求求你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能答应我吗?”
蔺逾岸定定地看着他,这时闻一舟也冲了进来。他声音锐利得像是在尖叫,仿佛钝刀划裂玻璃:“怎么了!他怎么了!”
何谦还是死死地盯着蔺逾岸,眼眶充血,皮包骨的额头青筋毕露。
蔺逾岸余光瞄到被护士赶在一边、闻一舟焦急的脸,又低头看着拽着自己几乎抽筋的手,颤抖地呼出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何谦闻言顿了顿,浓浓悲伤中又带着释然,终于松了手。
他手指一放,蔺逾岸立刻被烫到似的收回胳膊,转身逃出病房,大步冲过回廊,直到尽头的楼梯隔间才停下。冰冷的太阳刺穿他的皮肤,他颤抖地背靠着墙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