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灾民听见他这话,还不得立刻感恩戴德啊,有些人还非得给他磕头呢。
璎娘想起翠娘的告诫,犹豫了一下,翠娘告诫她不能让别人知晓她是妇人,只有男子装扮,在外麻烦会小些。
唐五郎嘀咕了一句:“难不成又瞎又哑。”
“不是个聋子吧?”他问道。
“不是。”苗翠排在璎娘身后,忍不住道,刚才这人可是说了,会让大夫给璎娘看眼睛,万一误会璎娘瞎哑不吉利,不给她看,就亏大发了,现在请大夫也要不少钱。
璎娘摇头,这赈灾的唐家口碑很好,她想了想,声音很轻:“谢谢你。”
璎娘知道余家粮食也不多,再省着吃也没了,到了洛阳后,船主一家就混在当初艘船人里面,当初被水匪打劫的那些人里有不少人在洛阳有门路,已经进去了小半。
余家和其他人就在临时收容所,璎娘不知道余大郎有什么办法进城,也许是靠翠娘口中的舅舅?寺庙,官府,富绅家都在外面赈灾,小金子和妹去了寺庙那边,主要是听说寺庙那边对小孩子有优待,船主和余大郎去了官府那边,顺便打听情况,璎娘本来和翠娘排队在一起,后来翠娘得知唐家粥能吃个半饱,就拉着璎娘过来了。
唐五郎听着模糊的女人声音,唔了一声,声音还怪好听的,脑子转了个弯,很快明白了。
流民灾民里可不全都是好人。
唐五郎注意到这个女人连吃饭都很安静,瞧她用食的动作和速度就不像是个吃过苦的。
他让书童给剩下的灾民发粥,走到她面前,起了兴趣。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唐五郎将这人带到了自家义诊那:“王老头,给这人看看眼睛。”
璎娘紧紧握着木棍,感觉到一双粗糙的手翻摸到了自己的眼睛处,四处揉按了几下,原本就酸涩难言的眼眶隐有刺痛。
“原本是好的?”老大夫皱着眉头,摸了一手的黑灰,仔细看着妇人的眉眼轮廓,有些惊讶。
璎娘轻嗯了一声,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将自己后脑伤口状况讲了一遍。
“许是脑后瘀血压迫到眼部神经了,能治吗?”璎娘对大夫道,直觉眼睛看不见与它有关。
胡大夫没听懂这妇人在说什么:“什么神经?”
璎娘不知该如何解释,若真让她说,刚才那句话她是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她的感觉告诉她,那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周围人根本根本听不懂,这种割裂感让璎娘一度感到十分惶然不安。
唐五郎也没听懂,他从一旁领了一碗姜汤递给大夫:“你就说能不能治吧?”
王大夫喝完道:“治也能治,针灸喝药就行了,就是这两样哪个都不便宜,时间还不短。”
苗翠的心顿时打鼓了。
“现在只有清热解毒的药剂喝,等我写完方子,你可以按着方子自己抓药喝。”王大夫写好以后,让药童递给盲眼的妇人。
“你给她药方,她又看不见。”唐五郎接过药方,对着一直站在后面的苗翠道:“你们两人认识?”
“当然认识了。”苗翠道。
“是好友?还是同乡?亲戚?”唐五郎继续问道:“如今她眼看不见,我看你们也不是富贵人家,这药方给你也无用。”
苗翠不敢得罪唐五郎,只说了一句家里没钱,不等唐五郎说完就拉着璎娘就离开了。
唐五郎就在后面观察她们,发现她们进了城外的一个临时住所里,里面还有一家人在等她们。
最让唐五郎感到有趣的是,前脚还说家里没钱的一家人,没过多久就收拾包裹进城了,可现在洛阳的进城费可不便宜,还需要城内有人担保才行。
而且,盲眼妇人与身后的一家子明显就不是一家的,他观察过盲眼妇人的手,虽然手脸俱有灰,但仔细看,便能看出盲眼妇人手指轻长,手背并无冻疮麻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