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请说。”萧洛兰正色道。
卢规语气颇怅然:“不瞒王妃,郭氏的郭奎乃是我学生,前日听闻他落狱,某心里焦虑不已,自知他犯了大错,不奢求能放了他,只是恳请王妃念在我一片思徒之情,让我去狱中看看我那逆徒,不知可否?”
“郭奎自三岁开蒙,后进学珺山学院,一向侍师如父,此番他落难是他咎由自取,可我这个做师长的,若不见他一面,某实在心下难安。”
说道最后,卢规竟是大拜而起,隐有泪意。
说实话,这种场景,的确很悲戚。
萧洛兰踌躇再三,还是狠心拒绝了,惋言道:“我乃妇道人家,做不得主,此事还需请教王爷,待王爷归来,我必定会告知于他,让他来决断此事。”
卢规失望道:“难道王妃连老夫的这点师生情谊,也不愿成全吗?”
萧洛兰想到这人身后的卢氏家族,以及何进小师傅讲的剿匪政绩,对这老人早就起了戒心,他若是态度强硬,萧洛兰还能理解,毕竟她看到的都是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
“卢公请回吧。”萧洛兰道,下了逐客令。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一派的,肯定有什么阴谋。
卢规叹了一声离去。
萧洛兰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江都宫外。
卢规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良久又长叹一声。
“父亲,花容夫人可是拒绝了?”他的儿子在一侧,思索道:“听闻她性柔良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可惜,食盒送不到牢里了。”
卢规看向长几上的雕花红漆食盒,里面空空如也。
“是啊,可惜了。”
卢规道。
唯一一个破解周幽州计策的食盒送都没送进去牢里。
“那我说,郭家若明事理些,就应该在狱中果断带头自裁。”卢规大儿恨恨道:“也省的我们花费这么多心思。”
“活不容易,死还不容易吗?他们就是苟且偷生。”
卢规闭上眼睛,食中无果,请君自裁,如果郭氏死了反倒好了,这样周幽州在江淮举目皆敌,而不是如今这般,反倒施压魏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