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祀像背小鸡儿一样毫不费劲地把她背了起来,末了还在背上掂了掂,啧道:“真轻。”
他都怀疑以前澄娘在家是不是都没吃饱饭。
苏澄的脸隐隐发烫,嘟囔道:“太重你就背不动了……”
他没听清,侧过头,“什么?”
他转头的方向正好是苏澄的脑袋搭着的肩膀,两张脸一下拉近,近到苏澄几乎能看见他脸上的根根眼睫。
于是,苏澄微红的脸颊也映入了他眼底。
陈祀眨着黑亮的眼睛,“澄娘,你脸红什么?”
苏澄都不知道自己羞什么,只是被他这么看着,她的脸愈发烫了。
苏澄连忙别过头,“可能是刚刚走路,有些热了。”
她趴在了陈祀的背上。
他的后背很宽,是个很好的衣架子。
苏澄觉得,如果他有一件权贵华服加身,一定更加笔挺好看。
可惜古代的衣装有严重的等级划分,她这辈子估计是见不到陈祀穿那样的衣裳了。
陈祀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苏澄:“我说如果我太重你就背不动了。”
陈祀不以为意道:“就你这么点重量,再加两个你都不是问题。”
背着苏澄回到陈家,陈祀把她放到椅子上坐下。
陈元仁捯饬着两条小短腿把斧头放回柴堆里,也走到苏澄面前蹲下。乖乖的,像一只等待指示的小狗勾。
陈祀从房里拿出一瓶药油和一盏灯,问道:“还有哪里伤到没有?”
苏澄立即把元仁拉到自己面前,骄傲地说道:“没有,我把他保护的可好了。元仁没有受伤。”
她说要帮忙养好陈祀的崽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陈祀眉心一拧,“我问的是你。”
苏澄怔了怔,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往外跑的时候摔了一跤。”
陈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掀起苏澄的裤腿,一截小腿就露了出来。因穿的是陈祀的衣服,宽大的裤管就更显得她小腿细瘦。
陈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比一般村妇更瘦弱。
真像从没吃过饱饭的人一样。
陈祀什么也没说,把她整只裤管都提了上去。
大块青紫露了出来,陈祀抿抿唇,把药油在自己掌心摩擦热了才往她膝盖上抹。
“嘶——”
苏澄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膝上的剧痛没叫出来。
陈祀抬头看了看她:“有痛不必忍着,叫疼也没有人来欺负你。”
苏澄怔了怔,敛眉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活得那么娇气。”
陈祀一愣,似乎没想到在这个女子依傍男人的时代,会有女人不希望自己娇气地活着。
他的大掌在苏澄的膝盖上反复揉搓,好让药油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厚重的茧子和加大的力度其实摩擦得她很疼,但是辅以陈祀掌心的温度和他认真的神情,苏澄又觉得不那么疼了一点。
“……谢谢。”陈祀忽然说。
“谢什么?”
“今天你要是不在,元仁可能就被他们欺负了。”她不知道,元仁对自己多么重要。
虽然她不说,但是从家里的狼藉他也能看的出来,澄娘为了保护元仁一定做了很多努力。
“嗐!这没什么!”苏澄虎里虎气地摆摆手,“他也是为我出头才会拿石头砸伤别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就算她不是元仁的娘,被她看见一家人那么欺负没娘的孩子,照样不会坐视不理。
陈祀低头笑了笑。
各人自扫门前雪,向来当后娘的人都不怎么疼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像她这样真心爱护元仁的人不多见了。
虽然不想这么快承认,但他确实喜欢澄娘的品性。
苏澄:“不过,我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