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抓住了池翊音的用词:“看来,音音并不准备继续拒绝我了。”
“我说要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你会照做吗?”
池翊音冷呵了一声:“你该不会觉得,我真的相信偶然,随机,缘分这些说辞吧?既然你不会去做,那我也没有兴致浪费时间。况且……”
池翊音眯了眯眼眸,视线略过脚下蜿蜒流淌的鲜血和堆积的焦尸。
那一双双黝黑空洞的眼窝直愣愣的看向他,拼命伸向他的手好像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试图寻求帮助。
可是,当林云雨带着王莺,绝望的想要谁来帮帮她们的时候……没有人向她们伸出手。
漫长的两年时间,对很多受害者来说如同地狱,可是当如林云雨一般的人终于出现,他们却用流言杀死了她。
也杀死了王莺。
好像只要把勇敢发声的人捂住,事情就从没有发生过。
可是,大地会记得,镌刻在灵魂上的善恶因果会记得。
当他们手上沾染别人的鲜血时,也就从人变成了野兽,进入了可以被狩猎的范围。
杀人者,人恒杀之。
如果我救你,那谁去救林云雨呢?谁去救那些被困于大雨执念中的灵魂呢?
池翊音嘲讽一笑,漠然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去,与黎司君并肩而行,穿过火海却毫发无伤。
“一个危险但脑子还在的敌人,总好过污脏愚昧的同类。”
池翊音冷声轻语,后半句话散落在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中。
却被黎司君没有丝毫错漏的捕捉到了。
他歪了歪头,瞥向池翊音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你已经完成了任务。”
黎司君问道:“你已经可以通关离开了,一切结束。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池翊音似笑非笑的瞥过黎司君:“看来我应该收回刚才那句话——就算同类总是愚昧又罪恶,令我厌恶,但总好过经常“偶遇”我的敌人。”
黎司君低低笑出声,勾起结实胸膛的一片震动。
“所以,不准备和你的敌人同行吗?看看最后的棋局上,是你赢,还是你的敌人胜利。还是说……你没有那个胆量亲眼见证最后的结局,害怕自己的败落?”
他的唇间轻轻吐露出那个词语:“懦弱的逃避者。”
池翊音眉头一跳。
他冷哼了一声,语气漠然:“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黎司君故作遗憾:“唉……”
“不过。”
池翊音的声线平静,眼眸却倒映着火光,仿佛也有另外一把火燃烧在海水般的眼眸中,明亮不可直视:“既然你觉得这是你与我的棋局,那自然要让你看清最后的结局。”
“到那时,国王被斩落头颅,你也没有其他话可以辩解了吧?”
池翊音仰了仰下颔,瞥向黎司君的眼神中带着被激起的战意。
“任由敌人在自己身后,总比亲眼看着敌人要糟糕太多。”
——他这样向黎司君解释。
好像这样他就不是被激将法激起了胜负欲。
黎司君眼眸中含着笑意,欣然点头应是,没有戳穿池翊音的话。
多可爱啊……自己的小信徒。
“况且,我哪里也不会去,这个副本里还有我没有做完的事情。”
火海之外学校的轮廓近在咫尺,池翊音的眸光暗了暗,沉声道:“那些同样被困在了这里的灵魂,她们此生的故事应当画上句号了。”
“即便是阿努比斯将她的心脏与羽毛同度,也不会发现她的心脏比羽毛重上一克。应当有死神于此接引她,带她前往永恒的安眠与幸福。”
“她在生前没有得到过公正与结果,不应该同样葬于大火。”
池翊音轻轻抬眸,看向黎司君:“你与池晚晚做过交易,是吗?觉醒者,或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