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池翊音目前的认知范围内, 有谁能够做到将咖啡馆变成地狱这种事,那也就只有黎司君了。
在他看来,即便用最恶意和不可思议的程度去猜测黎司君, 也丝毫不为过。
即便对游戏场掌握如红鸟, 也做不到绕过玩家本身的认知,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一个副本,转移到另一个副本。
而黎司君做到了, 让他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进入了连平雪山。
池翊音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成为了他对黎司君最初和最深刻的忌惮。
——如果黎司君知道, 自己当初意外的动心和好奇, 不仅让池翊音避开了暂居区, 还让池翊音对他忌讳莫深, 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应该是高兴的吧。
毕竟这也是池翊音对他重视的另一种体现。
黎司君仰头, 看着近在咫尺的池翊音, 并没有惊慌或挣扎。
池翊音银灰色发丝从上方落下来,从黎司君的眼眸前划过,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麻痒感顺着肌肤迅速流窜,导入心脏和神经,一瞬间电闪雷鸣。
他的视野完全被池翊音占据, 无论是女武神还是腐尸,都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光年只剩下与池翊音对视的这一刻。
太近了。
黎司君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池翊音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 他一手搭在池翊音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自然的落在对方的胸膛上, 手掌下就是温热的肌肤, 随着呼吸的声音上下起伏, 是生命不曾停歇的跳动,坚定而有力。
在这个距离之下,黎司君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是怎样的璀璨,好像燃烧起了一把火,顷刻间便点燃了整片海水。
“想要逃避问题吗?”
见黎司君良久静默,池翊音冷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样喜欢冷眼旁观他人死亡的人,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时刻吗?我还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跑的坚定之人。”
池翊音几乎已经确定,咖啡馆里的异常就起源于黎司君,甚至系统的古怪也与黎司君有关。
那个敷衍他被扔出来的任务“他人即地狱”,光屏一个名称的提示,就立刻让池翊音联想到了之前在记忆中时,黎司君向他展现出来的黄金神殿。
以及,黎司君讲述过的那个故事。
——在神殿之下,累累白骨。
那已经不是神殿了,而是死亡的宫殿。
那里以黄金与艺术虔诚供奉的,不再是神明,而是死亡与屠戮的罪孽。
池翊音刚刚在黎司君过去的记忆中看到了那样一幕,亲耳听到了黎司君对那些罪孽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火,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到处遍布着死亡、如同圣殿的咖啡馆。
若说他完全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说他有愤怒……那也是没有的。
不过是一张名为愤怒的面具,扣在了他的脸上,让他适时显露出最得当的表情,以此来从黎司君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人在面对其他人的极端情绪时,都会不自觉的透露出有关于自己的真实。
或是洋洋得意,或是委屈辩解。
不论如何,只要对方开口说话,池翊音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在那张吸引了黎司君全部注意力的鲜活俊美的面容之下,是理智到冷酷的灵魂。
池翊音说黎司君在冷眼旁观,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观察分析着整个社会与所有人类,情感淡漠到凉薄,却装饰以温和绅士的外表,用漂亮的外在迷惑世人。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两人是相同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彼此之间都未曾察觉这一点。
黎司君静静注视池翊音良久,然后缓缓抬起没有被桎梏在池翊音手掌下的手,修长的手指从池翊音的面容上轻轻滑过,最后落在了他的发梢上,为他拂过散落下来的碎发,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