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圆按了按旁边蠢蠢欲动的藤堂京,眼神示意他去找谈判专家,对方有跳楼自杀的倾向。
随后,檀木圆从旁边抽过一把椅子,掸了掸土,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好,既然你不想跟我们回去,那就在这里说吧,我洗耳恭听。”
檀木圆不想给对方造成过多心理压力,示意探员们往后退几步,一名书记员抱着笔记本在他身后负责记录。
“哈,好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濑户朝香半倚着阳台飘窗,手臂向外挥舞着,捕捉着风,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去似的,“记得上次见到这么多人,也是这样的房间,他们轮流过来,我只能被迫忍耐着。”
檀木圆听着,双手微微攥拳,有些颤抖。
“生活嘛,不就是为了赚钱,我也一样,只要给钱,多少人我都能忍受。”
说着,濑户朝香伸出手臂摸向后方,所有探员包括藤堂京立即紧张起来,所有手枪膛口以及带着红点的光线直指对方。
门口的谷霜霜将脑袋再次趴在相机里,捕捉着眼前的画面。
拿出来的仅是一盒香烟,以及打火机。
濑户朝香慢慢地转过头,看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象,只是嘲弄的一笑。
她咬起一支柔和七星,那是最受瀛洲女性欢迎的碧露丝,抽起来有股樱花的芳香。
Zippo打火机在指尖滑动,唰的擦起火花,疯狂吞噬烟卷,掉出半截青白的烟灰落在腿上,与雪白的肌肤相灼,烙出烫痕。
濑户朝香却毫无知觉似的,直勾勾盯着檀木圆。
她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胸前那团密集的红点,随后就能想象到自己变成一团血雾的丑陋模样。
檀木圆回头用眼神制止藤堂京,前方几名大汗淋漓的探员才肯放下枪,再次回到他的座位后面。
“要不要抽一支?”濑户朝香的脸庞隐藏在烟雾里,被窗外清风吹得模糊不清。
檀木圆点点头,接过对方抛来的香烟打火机,生疏的吸燃,剧烈呛了几口后,才丢还回去。
“很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坐在房里静静抽烟了。”
濑户朝香毫不在意对方略显笨拙的抽烟姿势,自顾自仰天望着,“每个和我坐在一起的男人,他们眼中只有哧裸裸的欲望,只有雪白的身体,他们事后一支烟的时候,甚至不愿浪费半分钟为身旁疲惫的女人也点燃一支。”
一口烟气吐出来,“在酒店大厅里,我这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仿佛高高在上矜贵美丽,在房间里,我则是所有男人最鄙弃却又最向往的簜妇,可以随便玩弄,这……就是我这辈子一直在做的事情,像只狗一样。”
弹掉烟灰,濑户朝香又换了个姿势,毫不在意是否走光,雪白的大腿叠在一起,“好在这些并非没有收获,比如我这包250科朗的碧露丝七星,比如我这件15000科朗的gilson睡裙,再比如说,我射杀盐田昭雄的手枪跟子弹……都是我出卖自己换来的,呵呵。”
檀木圆抽烟的手都凉了,那口烟气回荡在鼻喉之间,来回缭绕,像是要冲破头顶,却又无处寄存。
他嘴唇颤抖,回望着对方,濑户朝香的表情却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泪水,只是静静倚着飘窗墙面,一只手孤伶伶伸出窗外弹灰,瓷白色的肌肤仿佛与白砖融为一体。
“说说案子吧,你是怎么策划杀害盐田昭雄,还有陶潜美智子的。”
静默了好一会儿,檀木圆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自己的嗓子变得如此嘶哑,像灌进了一块沉重的铅石。
“大概是在1月份的时候,我就开始秘密调查盐田昭雄了。经过几次跟踪,我发现他经常出差来往东京与长滨,而且每次到长滨都会入住环球港酒店,且经常会约一个叫陶潜美智子的按摩师到房间,于是我决定利用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