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就去见它。”
“天亮就去?这么着急。老板,你不先去见见你爹娘吗?他们可关心你了,天天都来看。”
“回来再去不迟,何必扰他们睡眠。我爹刚班师回来,事情繁忙,我娘如今还怀着妹妹,身体重要,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朱标在石桌旁坐下,“而且说到底,面对妖鬼之事,他们毕竟还是普通人。”
橘非跟过去在桌上蹲住,大大翻了个白眼:“身上缠龙和凤凰的普通人?啊,对了,老板,老爷把那个,呃,叫什么来着,对了,陈理,把他给俘虏回来了。”
“陈汉的新皇帝?”
“就是他,打到武昌是他出城门投的降,老爷非但没杀他,还给带回来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橘非道,“老板,我看你对韩林儿和陈善还挺感兴趣的,你要是也喜欢他,那可得赶紧见见,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死了。”
“有空会去,既然带回来了,就不会那样草率处理的。”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橘非耳朵一动,跳下桌子道:“我去把老板你醒过来的消息告诉傻狗,就先走了。”
“嗯。”
魏忠德推开门,胖胖的橘猫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喵喵叫着。
“猫爷。”魏忠德微微弯腰,给它让开了路,“您走好。”
嘶,不管听多少回都带劲,这小子真上道。
橘非抖抖胡须,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从他脚边经过,凹足高冷的造型离开了。
目送它出了院子,跳上围墙消失不见后,魏忠德才关上门,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主子,新鲜的活禽还没采买,厨房给您做的是蛋花汤和炖牛腩,您看喜欢吗?”
魏忠德的服务态度总是太好,看他的用词和举止,朱标总觉得自己已经在宫里做太子了。有那么一句话是李善长曾经给朱标讲过的,他说观察细到一定程度,通过下人的水平和态度就能体会揣摩主人的地位、想法,此言不假。魏忠德放出去,是会给他长脸的程度。
“放下吧。”朱标道,“吃这个就行。你去帮我准备一匹马,天亮以后我要出城,王爷王妃若是问起来,如实相告就好。”
“是。”魏忠德应下,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信托在手里,“主子,这段时间朱英将军和蓝玉将军往府里不断递拜贴,已有三十来封了,这是最近的几封,您要不要看看?”
朱标接过信来,打开看了看,哭笑不得,里面的内容什么都有,沐英问他吃不吃自己新得的花样东西,蓝玉问他要不要自己的漂亮战利品,到了最后,两人几乎是一致问询他的回家时间。
当时他用的借口是出门拜访某位高人,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模模糊糊说了一通,地点都是瞎编的,也难怪他们写信来问。
“你替我回了吧,就说后天我请他们吃饭。”
“是。”
庭院里寂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着,魏忠德侍立在朱标身后,两人听竹赏月,好一阵子没人说话。
竹子的清香与食物的馥郁纠缠着,沿暑夏的热气而上,朱标的恍惚这时才真正散去,体会到重回真实的痛快。
“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魏忠德思索片刻:“回主子,后院胡氏四月时生了公子,按王爷留下的名册,取名朱桢。达氏也查出来有孕了,估计会在十二月生产,有大夫看了,说也是男孩,王爷就给取名朱榑。”
“桢,刚木也。榑桑,神木,日所出也。”朱标叹气道,“还真是一家子的木属了。”
这是朱元璋的意思,朱标能吐槽,魏忠德是不敢的,故而没有回话。
“还有吗?”
“二公子、三公子不好好读书,让王爷给打了一顿,哭着找您,没有找到。”
“……也算是意料中事吧。”
魏忠德提起早就备在一旁的茶壶,为朱标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