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笑容,冲散了他面上的一些忧郁。
“你,唉,你若是能当上皇帝,或许真的会不同。”
话谈到这里,邹普胜的怒火已经降下去许多,慢慢地消失了。说到底,只是生气能有什么用呢?
他扯过被子,也不脱鞋,直接上了床,躺了下来,对着陈善道:“夜深了,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不要为我这个将死的腐朽之人浪费时间。”
刚才的缓和好像从没发生过一般,陈善没有对着邹普胜吐露心迹,邹普胜也未曾夸奖过他。
夜风抚过窗台,未关紧的窗户发出刺啦刺啦的轻响。
陈善呆立了很久,走过去关好它,朝着邹普胜拱了拱手,推门无声走了。
“唉。”
等着陈善的气息逐渐远去,邹普胜又坐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口水喝。
他本就不困,说是要睡,也只是为了不再看见陈善、不再和他拉扯罢了。
他如何能不知道陈友谅的打算?
他无非是要自己看看朱元璋是如何失败的,要自己看着他赢,最后再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居高临下向自己批驳还惦记着徐寿辉是多么可笑罢了。
可是他偏不明白!他不明白惦念徐寿辉是出于情谊,不肯效忠与他的原因乃是能力与行为!
想到这里,手中的杯子重重落下,邹普胜决心再过几日就一死了之。或悬梁,或咬舌,或自绝心脉,怎样都好。
就在这时,门边的窗户突然动了一下。
什么人?
陈友谅终于要来杀我了么!
邹普胜咬紧牙关,不避反迎,冲了过去,决心给自己来个痛快,一把夺走了叉竿,探头望去。
他和一个**的人对上了眼。
这双眼睛里带着愉快的笑意,带着英勇和自信,而且格外的亮和黑,这绝不是刺客能有的眼睛。
邹普胜将惊呼咽回嘴里,把他从窗户里拉了进来,低声道:“你是谁?”
半拉半顺应着进来的这个人穿了一身的黑衣服,外袍沾了水后黏在身上,勾勒出精壮有力的身体,配合腰间的乌鞘长剑,一看就是个江湖人。
他的头发也和衣服一样,粘在脸上,一缕缕分布着。一进到房间里来,他就在地面上留下许多水渍。
“我叫赵轻涯。”黑衣男人小声道,“杜大人应该向您提起过我罢?”
“啊,你就是,你就是那个……”
“是我,我来救你了,我们赶紧走罢!”
好事来得太突然,邹普胜都有些懵了,全靠本能回应,用骨子里的小心与慎重问道:“你来时可发现守卫?”
赵轻涯自信道:“已经全被我打晕了!”
“那么我们怎么走?你有法子了吗?”
“下面有一条木筏接应我们。”赵轻涯怕他还担心,解释道,“它是个妖怪,天赋神通就是水中行走,那些士兵不可能发现他,就算发现了,也追不上我们。”
“逃走以后我们去哪?”
“本来是该立刻就走的。”赵轻涯帮着邹普胜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来,推他到门口站好,自己则去给油灯添了油,好营造出一种屋内有人的错觉。
从进到屋里起,他就一直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却有些卡壳:“但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得去找一个人,和他汇合,然后一起去酆都鬼城。”
不给邹普胜反应的机会,他又道:“不是我故意如此,实在是事情突然,不得不这么做,打败高百龄的时机到了,过期不候,何况湖底那条蛟龙也……”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好了,先不说这些。我们先离开,陈友谅的儿子就在附近住着,被他发现就晚了!”邹普胜道。
“行。”
赵轻涯事先在围栏上绑了一根带绳结的麻绳,下面直通正在湖上飘着的木十三。
两人下去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