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标第一次被打。
朱元璋是凌晨回来的,和朱标被乌品送回来的时间差不多,只晚了一点点。
当他看见门口的脚印和水迹时,立刻就发现不对劲,冲进房间里去找儿子,恰巧就看见朱标正在踮着脚尖照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的是一双金色眼睛。
朱标瞧见了,朱元璋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朱标第一次被揪着按在桌子上打。
等他被掀翻过来,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竟然没有给老朱同志留一个字条解释一下。
朱元璋捋起袖子:“怎么了,咱的好儿子,大半夜的去给眼睛买金子去了?”
“不是,爹,这个眼睛它……”
“它怎么了?它自己变的?你长本事了啊朱标,敢自己跑出去了?下次咱再看见你,你是不是得在月亮上和咱招手?”
“爹,我错了!”
“你错了?都是你娘太宠你了,照咱来看,你爷爷说得对,小孩儿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咱一鞋底子拍死你!咱,咱真是气死了!”
此事不要再提,这是朱标永远的黑历史——幸好那时太阳刚刚升起,府里活动的人不多,朱元璋卧房外乌品设下的法术也还没有解,要不然整个帅府都会知道元帅今天打孩子了。
事后马秀英知道了,又是好一阵数落,幸好她素来温和,否则那就是男女混合运动项目。
冬去春来,四季轮回。到现在已经是至正二十年的年岁了。
至正十九年时,小明王来了圣旨,升老朱同志为仪同三司、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
以小明王韩林儿的实力,他当然控制不了这里的,圣旨的作用也就是意思意思,朱元璋向龙凤政权表示衷心,小明王也就给予反馈,共同的敌人还是元朝,暂时达成了微妙的默契,不搞什么内讧。
几年过去,老朱同志的势力又扩大许多,逐渐沿着长江流域向东西两侧扩张,多少触及了陈友谅和张士诚的势力,打了几场仗,有输有赢,三者的矛盾激化起来,迟早会有一场大战来论胜负。
但是这些问题都轮不到朱标去操心,更何况他操心也是没有用的。
他当前的任务是练武练功,读书写字和吃饭睡觉。
毕竟现在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八岁儿童。
老朱同志坚持要给朱标找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好的教书先生。所以在没找到人之前,这些就暂时由马秀英来负责,以她的学识教导朱标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练武练功,就要靠张中给的那本书了。此书很不一般,纸张触感温润如玉,洁白如雪,在别人看来空无一字,在朱标眼里却足够清晰明白,每一页都贴心地配着小人图和解析。
把书拿到阳光下,书上的小人就会跳出来自行舞动,演练一套剑法或是刀法掌法,一招一式都很是灵动。
朱标觉得这可能是一本幼儿读物……
但是怎么说,能读懂就行,师父这么不靠谱,要求还是不要太高。
关于他的那双眼睛,朱标只要有仔细看看这样的想法,就能用出眼睛完全不该有的功能来,诚如他的师父所说,可以观气运、辩妖鬼,还能当作高倍望远镜和显微镜。如果是平平常常扫过去的视线,则与常人无异,没有金色或是金光。
这个用法虽然简单,但很唯心,朱标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搞,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摸出门道,然后学会自我暗示。而那一个月里,他都瞪着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躲在屋子不敢出门。天一黑,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双闪的大灯泡。
每天晚上,老朱同志和他的老婆,都会坐在床上一个剥花生、一个绣手帕,看他的笑话。
就这么足足笑了一个月也不腻。
对张中的态度——老朱同志的眼界摆在那里,马秀英的智慧也摆在那里,两人对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