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也仿佛没有领会般,在萧瑾话毕后,微侧着头,好似困扰的与他对视着。
但这无声的对视,只持续了不到两息,就见丹阳郡主笑叹了一声,耸了耸肩笑道:
“也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太子哥哥是对的吧。可若是有人想暗害你,太子哥哥觉得东宫和身边,哪里有破绽呢?”
这话又让萧瑾一愣,并只能苦笑以对。
破绽吗?
那真是俯拾皆是,随便睁眼看看,就能发现一堆。反倒是想找周全,绝对安稳的地方要花不少精力吧。
但这话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估计还要加深眼前小丫头的担忧。
所以,萧瑾苦笑之后,就只挑好的那一面,徐徐笑道:
“破绽这种说法,听起来就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啊。”
玩笑一句后,他继续摆事实,“讲道理”似的,劝说丹阳道:
————
太子哭笑不得的又一叹,终下定决心,放下手中茶杯后,起身走到轩窗下的罗汉榻,并招手对丹阳道:
“来,反正闲着无事。对弈一局,如何?”
“好啊。”
丹阳是无可无不可,见太子有这兴致,便笑着点头,快步跑去坐去太子对面,顺了对方的心意。
这出偏殿算是东宫一处特别的地方,门是冲着东宫内开着,但其实大半的建筑都在御花园中。
且因是邻水而建,在御花园中看,也只是个掩映在林木葱郁中的水榭半边。但在东宫中看,却是个独立的敞轩别院。
所以,私密性,安全性来说,这里都是东宫中绝佳的。除非是在御花园乘船,隐在这处悬窗的下面,否则室内人在谈论的话就无人可以偷听。
也是因此,丹阳在坐到罗汉榻上后,也比在八仙桌旁时更轻松自如。
清脆的云子落于棋盘上的响声,如水波般回荡在小室内。
棋盘上两人静静的排兵布阵,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棋至中盘,窗外的日光也将至中天,湖水反射的磷光,已映射到藻井顶与对坐的两人的侧脸上,太子与丹阳才停下手。
“你这丫头,棋艺何时这样精进了?”
萧瑾边笑着问道,边略有犹豫的将指尖的黑子,轻轻落在棋盘的一角,击起一声清脆的回响。
同时,抬起头看向对面。
丹阳此时好似没听到太子的话般,只用葱白般的纤细指尖,捻着一枚与她那莹白的肌肤一起仿佛镀了层金光的雪白云子,轻敲着同样雪白的下巴。
“……就这里吧。”
垂眸的少女,轻声喃喃自语着,边利落将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棋盘。
动作干脆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从前那个举棋不定后,往往才落子后,一定会在不舍的拿起才肯放下的小姑娘。
太子萧瑾一阵恍惚,仿佛眼前看惯了的容颜,这一瞬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眉目无比熟悉,神态却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且那样成熟,自信的气质……
丹阳落子后,也立刻抬眸,笑看向对面的太子哥哥,边回应对方之前说的话般,嬉笑着道:
“那是,我可是研究了好长时间,就准备赢你一次呢!”
这话其实是半真半假,或者准确的说是,每一半都是真的,却又因并不是同一时期的心境。所以拼凑在一起后,就成了一句假话。
谁知话音落地,也见对面的人有任何回应,丹阳这才发觉太子哥哥的异样,抬手在对方眼前轻挥,边纳闷儿的问道:
“太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
萧瑾回过神来后,也不由得略尴尬的边笑着,边岔开话头道:
“看起来,你这几年没那么频繁的入宫后,也有长进了。不仅棋艺渐长,心思也深沉了呢。说说吧,这回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说着,他仿佛为了避开丹阳的目光,已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