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凝醒来,腰酸背疼,全身难受。
特别是后颈那里,一整个晚上总有种有人在她背后吹气的感觉。
还有,她好像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都是她死对头的声音。
很清晰,很真切,仿佛对着她的耳边,喃喃私语。
说就算她逃到十八层地狱,都要把她捉回去。
她脸色很不好,头痛欲裂,曲起双腿,抱头埋在膝盖上。
突然,一声轻笑在房间里响起。
“凝宝,你昨晚又梦游捉鬼了?”
“……”
楚凝陡然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朝身旁看过去。
帝夜辰薄被半搭在胸口上,斜斜倚躺,单手支头,嗓音带着点清晨刚醒来的低哑微醺。
如此美人卧榻的美色,要是搁在平时,楚凝肯定会被惊艳住。
可是,现在她眼里只剩下惊恐,没有惊艳。
“你怎么……”在我房间?
话说道一半,她意识回笼,终于想起这是哪里。
立马改口,僵硬笑道:“原来,我还真的会梦游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她只能承认了,否则怎么解释她出现在帝夜辰的房间?
帝夜辰浅淡的褐眸眯了眯,笑的温煦,比平时更晕红的眼尾,染了一层桃花色,衬托着那双琉璃含情眸更加动人。
“没关系,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感受着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楚凝总觉得今天的帝夜辰,眼神和平时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她还说不上来。
她抿了抿唇,背过身去,压下心头的疑惑,顶着两道落在她后背上灼灼的目光下床。
她刚站稳,才发现身上的紧身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粉色吊带睡裙。
头上的桃木簪也不知去向。
满头墨色黑发,宛如海藻般从裸露在外的肩头上披散开来。
不用说,肯定是帝夜辰动的。
这厮似乎特别喜欢粉色。
她面色不豫,凶巴巴地瞪着帝夜辰,“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动的?还有,把我的簪子还给我。”
帝夜辰也跟着起身下床。
他在楚凝面前站定,手指挑起一缕她垂在胸前的长发,在白皙的指关节上缠缠绕绕,半垂的眼眸细细打量着她,眼底闪动着细碎的暗芒,绯色唇线拉直,而唇角又悄悄往上扬了点浅浅的弧度。
这动作,这神态……
气色满满!
楚凝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想后退开,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在他手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夺回自己的头发,后退好几步,拉开和帝夜辰的距离。
帝夜辰看了空荡荡手心一眼,唇角上的笑意慢慢压下。
“凝宝,不要穿道袍了,好不好?”
楚凝正要把粉色吊带睡裙变回道袍,听到帝夜辰的话,她动作滞了下,慢慢收回意识力。
“我的簪子呢?”
每次动不动要拿走她的簪子。
披头散发的,很好看吗?
“我没拿。”帝夜辰无奈双手一摊,“应该在床上。”
果然,帝夜辰在床头缝里找到了。
他拿着桃木簪朝楚凝走过去,亲手替她挽发,再亲手插上簪子。
动作娴熟。
两人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餐厅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餐桌边,毕恭毕敬地站着一个人,面孔很陌生,楚凝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那人见帝夜辰和楚凝一起从卧室出来,目光晃了下,目不斜视,恭敬地唤了声。
“夜少,早,这是您要的莲花盒。”
听到莲花盒,楚凝瞬间清醒,目光直直地粘在那个暗红色木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