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相貌清秀,银冠束发,冠上有一颗挺大的珍珠,随着他的动作在不停颤动,如同少年好动的灵魂。
口气挺凶,圆圆的眼睛里不见一丝怒火。
“你先动的手。”
苏林晚淡淡的说,她也不生气,就是有点后悔。
十几岁的孩子,张嘴就本王本王的,故作老成的样子,让她后悔刚才出手太轻了。
应该直接把头打破!让孩子长长见识,什么叫头破血流!
顾礼醇走到跟前,从上到下仔细的把苏林晚脸上的疤看了几个来回,好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的宝物,边看便点头。
“看你脸上的疤,你应该就是星河郡主了。听十三皇叔说你武功很好,起先本王还不信,刚才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
苏林晚给柳风递了个眼色,她也没回话,打算直接就这么走开。
“信王殿下,我们王爷在前院,你要不去找他?这里是后宅,女眷多,你行走起来也不方便。”
“我就是来找星河郡主的。其他女眷关我什么事,来找我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呢。”
顾礼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苏林晚身后,跟着她一道行走。
她只好停下脚,皱眉看着顾礼醇,挑了下眉:
“找我?找我做什么?”
顾礼醇开怀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丁彬今天离京吗,我想着来找你学习学习,看看以我的本事如何治军。总不至于改日上了任,什么也不懂吧。”
什么什么?上任?
苏林晚想看傻子一样的盯着顾礼醇,没听说顾家的小儿子脑子不好啊,怎么就白日做起梦来。
“你的意思,丁彬的位置,你来坐?”
顾礼醇被苏林晚问的有些不自信,短短几个字,也磕巴起来:
“对,对,对啊,怎……怎么了?”
“怎么了?”
苏林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连京城都没出过,连战场都没见过的半大孩子,语速加快问到:
“你知道前军都督府有多少将士么?前军负责做什么?战时前军的任务为何?军里的等级如何划分?如何操练?你都清楚么?”
还他的本事,他唯一的本事就是会投胎。
“我不清楚啊。”
“那你还想做什么前军都督,醒醒吧,以你的本事,当个老实本分的败家子儿,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顾礼醇这才听懂苏林晚的意思,她说自己啥也不是,当不了那个官。
小信王也不急,一拍胸脯,信心满满的说道:
“十三皇叔说了,这个位置就我来坐最合适。母后也答应我的。所以郡主放心,用不了多久,这旨意就会下来的。”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瞎掰,朝廷的人才都枯竭到这个份儿上了。
大梁是不是快自灭了?
“他们都答应你了,那你就赶紧收拾心情等着上任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实在想学就去战场上走几个来回,什么都会了。”
撇下顾礼醇,苏林晚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这才知道,顾言绝这是在给顾礼醇抢地方。可就顾礼醇那个年纪,那个阅历,当不当的好另说,下面的将士他都镇不住。
还妄想让自己去帮他,白日做梦。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进校场!
快速回到月香院,屋里竟只有顾言绝一个人,正在矮炕边上一张一张的观摩她的那些废布。
她刚进门,男人便头也未回的说到:
“绣了这么多,还不如头几个绣的好。心不静,干不了这个。”
她走过去,二话不说把顾言绝推到屋外,用力一撒手,轮子滚出了好远。
对着他慢慢停下的背影没好气儿的问:
“是你让顾礼醇找我的?”
顾言绝自己控制住轮椅,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