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嘴上逞能谁不会,别等下,还没打起来就已经尿了裤子,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面对满脸羞怒交加的村民,苏眉打算再添一把火,继续不留情面地嘲讽。
只不过,她的意图很快就被对面的强盗看穿。
在某个小头目的示意下,几个彪形大汉飞快杀来,出手狠辣,毫不怜香惜玉。
“哼,就凭你们!”
苏眉眼尾一挑,秋眸化作冷月,长剑一挑,只听一阵叮叮当当,接连逼退数人,甚至还伤了一个。
奈何,虽然她武艺不俗,但对方却人多势众。
在那小头目指挥下,更多人冲上前,将她合围起来,局面立刻陷入焦灼。
而失去了苏眉的庇护,老村长又一次暴露在对方的刀口底下。
先前那个要结果他的强盗,有心挽回面子,再次举刀向他杀来,口中骂道:
“老家伙,我看这次谁还救得了你!”
江老村长颤巍巍站起来,瞪着眼,没有害怕,只是举起先前的木棍,展示自己不惜一死的决心。
然而,他这一棍终究没有挥下。
数名身材瘦削的男子冲上来,手中棍棒一顿乱挥,将那人逼退,拦在他身前:“江村长,你老退后,让我们来!”
“是你们?!”
江村长错愕地看着这几个神情紧张的男子,他认得他们,正是前不久收留的流民。
“对不起,江村长,那姑娘嘲讽得好,刚才是我们贪生怕死,但是现在,不会了!”
“没错,我们口口声声说报恩,却现在才敢站出来,实在羞愧难当。”
“江村长你放心,今天只要我们还有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老伤着!”
这几个流民已心存死志,说完对视一眼,义无反顾地护在老村长身前。
“妈的,就你们几个,也想挡住我们,兄弟们,给我一起砍死他们!”
那个被二度逼退的强盗,已然恼羞成怒,叫上一群同伙再次杀了过来。
“保护村长!”
那几个流民没有食言,果真不要命地扑了上去,和对面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
奈何,他们手中只有木棍,终究在武器上吃亏,才一眨眼工夫,便已人人身上挂彩。
然而,纵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
哪怕身上频添伤口,哪怕浑身鲜血淋淋,哪怕身躯摇摇欲坠,他们依旧咬着牙,一步未退。
甚至,有个流民已经重伤倒地,却仍死死抱住对方的脚踝。
被拖住的强盗砍断他的手臂,又被他扑上去咬住小腿,疼得哇哇大叫。
直到最后一刀插入他的背脊,哪怕断气,他也没有松口。
这算是最惨烈的,不过他的几个同伴也没好上多少,全身都被鲜血浸透,完全成了一群血人,看上去凄惨至极。
物伤其类,感同身受。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后方的村民。
望着这群拼死不退的外乡人,又望着对方沉浸于虐杀中的狰狞笑容。
一股股名叫怒火的东西,开始在胸口汇聚,膨胀,激荡,最后几乎要撑爆整个胸腔。
“妈的!我们在干什么!人家都在为我们拼命,可我们呢?缩在后面……我们就这么窝囊吗?”
“那姑娘说得对,我们他么就是一群窝囊废,这么多人,还要一个女娃和几个流民保护!”
“草他么,老子看不下去了,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
“对,和他们拼了……冲啊!”
一声声羞愤的怒吼,扫除心中怯懦,激荡怒涛热血。
六七十人的队伍,携无边怒火,和心中的愤恨与愧疚,化作一股滔滔洪流,凶猛地和对方撞击在一起。
什么恐惧,什么死活,他们全都顾不上了,无数锄头、铁耙、柴刀不要命地往对方身上招呼。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