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一道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让这群土豪劣绅的脸色,全都为之一变。
黄四爷脸上凝着一层暴雨,像他这种有头有脸的乡绅,便是前任州官见了,也要给几分面子,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楚嬴的强势,他也只能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恼怒道:
“殿下,我们诚心而来,只为商议解决问题,何必这般不留余地?”
“呵呵,本宫若是不留余地,你觉得,你们能进得来衙门大门吗?”
楚嬴转到上首位置坐下,端起茶杯,垂下眼皮:“现在,问题已经解决,本宫不同意……你们可以请便了。”
端茶杯,就意味着再次逐客。
黄四爷脸色愈发阴沉,抛出杀手锏:“殿下这般草率行事,就不担心秋收过后,田税大减,收不上吗?”
“你是说自己准备逃税?”楚嬴抬起的眼眸,深邃如潭。
“家中地都没人耕种,又哪来的粮食交税?”黄四爷扯扯嘴角,机智地躲过这个坑。
“所以,你还是不想缴税?”
“没钱怎么缴?就譬如殿下,一旦缴不上今岁的田赋,恐怕,光是省城那关就不好交差吧?”
“好不好交差又如何?你还真当本宫是吓大的?”
楚嬴不屑地嘴角一扬,放下茶杯,干脆把话挑明:“顺州总共三万多人,每年田赋顶天了一万多两。”
“你可知道,本宫为了发展顺城,这三个多月来,已经投入了多少银子?”
“多……多少?”
黄四爷怔了怔,他对这方面还真没什么概念。
楚嬴其实也没计算过,只能看向苏立,后者略微回忆了下,道:“银子加上其他材料投入,前后已经不下六万……算上后续的投入,十万两只怕都不够。”
“什么!十万两都不够?!”
黄四爷和身边的人无不张大嘴巴,难掩惊讶。
这个数目,对于他们这种地主豪绅来说,也绝对是笔庞大的天文数字。
难怪人家楚嬴,敢不怕他们联合起来抗缴田赋。
人家只三个多月,就扔出去这么多银子,哪还会把区区一万多两放在眼里。
大不了,人家自己掏钱补窟窿就是。
楚嬴低头喝起茶来,对这群人懒得再加理会。
事到如今,最具威胁的杀手锏宣告失败,这群员外老爷们的无力和尴尬可想而知。
他们彻底黔驴技穷了。
“殿下……”
黄四爷和其他人一阵面面相觑,仍不甘心地想说些什么,却被苏立见机拦住。
没给什么好脸色,沉声道:“还请诸位离开,切勿打扰殿下!”
“你……”
黄四爷瞪眼看了他几秒,奈何楚嬴当面不敢放肆,只能甩动衣袖,转身给其他人使个眼色,闷声道:“我们走!”
……
一行人走出衙门,脱离围观者的视线,终于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下可如何是好?不仅没解决问题,还把殿下给得罪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是啊,殿下不同意,就找不够耕田的人,再拖下去,眼看就要误农时了……”
一群人越说越担心,最后齐齐揪住黄四爷这个始作俑者,望眼欲穿:
“黄四爷,今天这事的主意,可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倒是再想想办法啊!”
“慌什么!他大皇子不同意又如何,难道,我们就不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黄四爷微眯的眼缝中泻出一缕幽光,他从刚才就一直在思考,这会儿终于理出些头绪来了。
见状,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那我们该从哪方面下手?”
黄四爷阴测测笑道:“嘿嘿,这还用问,大的惹不起,小的那些破落户,还不好对付吗?”
“黄四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