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瓮城,就是围绕在城门外修筑的半圆形小城,类似于一个大型天井。
若是有强敌来犯,想要进入主城门,都必须先通过这里才行。
尽管这种防御性工事,一般只有比较重要的大城市才会修建。
但,顺城地理位置特殊,三不五时就会有北边的敌人前来袭扰,得益于最初建城者的先见之明,于是也幸运地拥有了这种建筑。
老祖宗的东西总是能够福荫后人。
譬如惠及今日,正好就帮了楚嬴一个大忙。
当前后两道闸门落下后,这座瓮城彻底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牢笼,将三百余匪众全都困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其实,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战斗基本已经结束了。
楚嬴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这场胜利。
没错,什么城门失火,什么拼杀惨叫,都不过是他让人放的烟雾弹,为的,只是麻痹城外不明真相的匪众。
一旦这些山贼信以为真,踏入城门,便是他们的末日。
可想而知,若是没有这座瓮城,楚嬴请君入瓮的计划必然不会这般顺利。
即便能把人骗进来,也没地方困得住他们。
尤其是高横手下那近两百的轻骑兵。
这些人训练有素,一旦在城中冲杀开,楚嬴便是智计百出,到时候也休想挡得住。
可惜,如今这个最大的威胁,此刻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委实发挥不出一点作用。
夜风吹过城头,上百支火把齐齐舞动,将火光中楚嬴的身影,衬托得越发煊威煌煌。
他挺拔如剑,黑发随风飞扬,如寒星般明锐的眸子笼罩下方,声音清寒却自有一股令人无法轻视的威严:
“本宫再问一次,尔等是战是降?”
“……”
马背上一身黑甲的高横,抬头望着上面那道凌傲的身影,惊骇的同时,心中委实有一万句祖宗问候几欲喷薄而出。
谁能想到,段奎和黄三两竟会双双叛变?
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真有埋伏?
那个总喜欢自以为是,却从来十测九不准的三当家赵申,这回倒是乌鸦嘴开了光,还真被他事先蒙对了。
奈何,他打心里瞧不起对方,并没有当回事。
如今想想,若是当时谨慎一点,也不至于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
“高爷,我们被困住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连他身边的亲卫,都开始变得惶惶不安,更别提周围其他山贼。
这些人早已乱作一团,个个骇然欲绝,又惊又怒又怕,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如此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都不用楚嬴出手,他们自己就得彻底丧失斗志。
深知此中利害的高横,不敢拖延时间,深吸口气对着上方的楚嬴抱拳喊话:
“大殿下真是好本事!没想到,段奎这种狂妄的莽夫,也会玩投诚的把戏……我狼牙寨这次输得不冤。”
他忽然轻咳两声,话锋一转:“想必殿下应该清楚,在下曾是顺城所的副千户,此番虽然落草,轮本事,却也不是段奎这种莽货可比。”
“敢问殿下,若是在下真带着弟兄们投靠,殿下能够开出什么条件?”
“你想要条件?”楚嬴竟有些莞尔。
“没错,殿下既然能收买段奎,想必,也不会吝惜再多开一次价吧?”高横自作聪明地笑道。
“你说什么?”楚嬴佯装荒谬的语气,哭笑不得道,“你竟说本宫收买了段奎?”
“难道不是?”高横一愣,眉宇旋即皱起。
“段奎,你过来。”
楚嬴招手将段奎叫到跟前,抬下巴指了指匪众中的高横:“喏,他说本宫收买你,告诉他,难道你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自愿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