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野你大胆!”
申屠夫人连名带姓厉声叱责:
“我是你娘!这种话,岂是你一个晚辈能说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是母亲你看不清现实,儿子只能明说了,免得母亲一错再错!”
申屠野敛容,一脸正色地道:
“烟儿辛辛苦苦为女子争取平等的权利,虽然无法做到完全平等,但她已经尽最大努力在做了,可结果呢,同为女子的你们,非但不支持她,还冷嘲热讽各种鄙夷。她辛辛苦苦研究粮食增产,为民造福,你们竟说她混迹在男人堆里。你们自己不要好不努力也就罢了,还嘲笑努力的她,谁给你们的资格?你们眼中的清白是什么样的呢?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人间疾苦,往男人身下一躺就觉得自己就该拥有一切了吗?你们又高贵到哪里去呢?还不如一个农妇呢,好歹人家能纺纱织布烧饭洗衣还能下地种田,你们能干嘛?不事生产不事劳作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的烟儿?”
申屠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痛恨那些府上的狐狸精,可她忘了,她自己,又比她们高贵到哪里去呢?
人家好歹还有青春和美貌,而她,青春和美貌已经耗尽,男人凭什么对她好呢?
没了男人的宠爱,哪怕贵为主母,日子过得也很艰难。
孤枕独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孤枕独眠时,你的丈夫正搂着小妾们快活。
如今,谢沉玉不畏艰难,不怕辛苦,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她嫉妒了,羡慕了,所以,她要毁了她。
凭什么她在地狱煎熬,她的儿媳妇却在天堂享福呢?
可儿子却选择了入赘,她连出气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是气死人了!
红烛高照。
大红色的窗幔,大红色的喜帐,大红色的被褥。
桌上铺着大红色的桌布,椅子上套着大红色的罩子。
就连墙上,窗户上,也贴着大红色的窗花。
申屠野端坐在喜房里,静静地等待着。
谢沉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副美人静坐图。
她忍不住失笑:
“申屠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乖巧了?红盖头也不知道自己揭开,就傻乎乎地坐着?都不像你了。”
说话间,谢沉玉将申屠野头上的红盖头揭开,露出一张文静柔美的脸。
谢沉玉怔愣地看着他。
申屠野一向张扬,气场一直都很强,今儿个却柔顺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在谢沉玉怔愣之际,申屠野抬眸迎上她的目光,理所当然地道:“别人家是夫荣妻贵,咱们家却是妻荣夫贵,我当然得乖一点了,今时不同往日嘛。”
谢沉玉笑了笑,走到大红色被子柜前,然后打开柜子,捧出大红色被褥,往地上一铺。
“既然你这么乖,那就委屈你打地铺吧。”
申屠野一脸茫然,指着喜床道:
“不是有床吗?为什么要打地铺?”
不等谢沉玉回答,他突然恍然大悟过来,羞红着一张俊脸道:“莫非,烟儿你喜欢在地上?”
“你才喜欢在地上呢!”
谢沉玉脱口而出反驳道。
申屠野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
他低声说道:“我都可以的,这种事,烟儿做主就好,我都听烟儿的。”
谢沉玉脸上一阵滚烫。
她急忙道:“你睡地铺,我睡床,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冲到床上,和衣钻进被窝。
申屠野:“......”
装不下去了!
如果乖顺的代价是不能抱着娘子睡觉,那他,还是恢复老样子吧。
反正货物已经送出,就算娘子不满意,也不能退了。
他厚着脸皮走到床边,然后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