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樾扭头望着她,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道:
“放着强壮的男人不用,却要用一个瘦弱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规矩也要视情况而定,我是你丈夫,弟弟能做的事,丈夫怎么就不能做了?”
明知他是强词夺理,能言善辩的苏婳却无言反驳。
就在她挖空心思想要驳倒他时,拓跋樾背起她就走。
苏婳想反抗,却也不敢挣扎。
万一摔倒,就会多出更多麻烦事来。
算了,背就背吧,让漠儿轻松点也好。
拓跋樾背着苏婳走出寝房门时,百里漠还保持着刚才的弯腰姿势。
只是,背后早已空荡荡,姐姐早已被拓跋樾背走了。
他的心中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以后,想见姐姐一面就难了。
他该何去何从?
继续留在大祁,还是回国?
一想到回国,他打从心眼里抗拒。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点了解顾曦言了。
留在大祁,还有见面的机会。
回国,只怕此生永难相见。
心中愈发酸涩,眼中早已蓄满泪水。
他仰起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将泪水逼回眼眶。
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他应该高兴才对,怎能落泪?
大祁国不流行哭嫁,他也不想让姐姐难过。
人都跟着新郎新娘走了,卫鸢心情复杂地跟在人群后,突然想起婳婳之前的嘱托。
今日出嫁,婳婳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漠儿。
想起漠儿,卫鸢急忙四下寻找。
见漠儿依旧保持着弯腰姿势,卫鸢心中一阵酸涩。
这孩子,心中该有多难受。
她转身走到漠儿身边,低声问道:
“漠儿,你还好吗?”
百里漠回过神来,冲卫鸢挤出一抹笑,站直身体,胡乱抹了把脸,转移话题道:
“人都走了啊,我们赶紧追上去吧。”
说完,他朝卫鸢招招手,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卫鸢跟在他身后,忍不住轻叹一声。
漠儿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他不想让别人担心他,所以不管心里有多苦,都尽量微笑着面对一切。
她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呢?
以前,他的所有打算,都建立在与姐姐在一起的前提下。
如今,姐姐都嫁人了,他还能怎么打算?
进宫陪姐姐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莫说他与姐姐并非嫡亲姐弟,哪怕是至亲血脉,也不可能弟弟陪着姐姐嫁去婆家。
他沉默了一会,道:
“姐姐出嫁,我不可能继续住在苏府了,只是谢大哥,哦,不对,谢姐姐她很快也要出嫁了,所以,我打算等谢姐姐出嫁后,我搬到姐姐为我准备的庄园去住。”
卫鸢与他并肩而行:
“你独自一人住在庄园,会不会太寂寞了?”
百里漠摇头:“不会。”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
“姐姐说,那个庄园,是她最喜欢的,那是她真正的家。皇宫虽然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可那只是婆家。夫妻恩爱时是家,一旦感情有变,那充其量只不过就是一个旅舍罢了。漠儿守着姐姐的家,让姐姐有家可归,做姐姐的靠山。”
闻言,卫鸢眼眶湿润。
女人一旦出嫁,娘家便不再是家,如果丈夫靠不住,那就会无家可归。
漠儿怕姐姐受委屈,所以打算在庄园守着,让姐姐有家可归,这份孝心着实令人感动。
可孩子毕竟只是孩子,心思太过单纯天真了。
婳婳嫁的不是一般人。
一旦婚事有变,岂是回娘家就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