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明日的明日,你再想看到我,也没机会了。”
苏婳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沈凝霜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赶人的情绪也没了。
苏婳要是走了,她满腔怒火找谁发泄去?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一脸沮丧。
苏婳转身想要离开牢房。
沈凝霜忍不住道:
“你这就走了?不是说要为我送行的吗?你就是这样给我送行的?半点诚意也没有!”
跟敌人理直气壮嚷嚷着要诚意,整个大祁国,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苏婳头也不回地道:
“饭菜全都被你踢翻了,我让狱卒进来洒扫一下,另外,我的丫鬟还准备了另一份饭菜,我去取来,为你送行。”
说完,不等沈凝霜说话,她便大步离开了牢房。
回来时,她手上果然又拎了一个食盒,身边还跟了一个狱卒。
狱卒拿着畚箕扫把和抹布等清洁工具,没多久就把牢房洒扫干净,带着一堆垃圾离开了。
苏婳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在牢房四周洒了几滴。
沈凝霜问:“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毒药吧?”
苏婳不答反问:
“对你,我还有必要浪费毒药吗?这是我自制的香水。”
难怪牢房里突然变得这么香,原来是洒了香水。
众人恍然大悟。
沈凝霜看苏婳不顺眼,说话自然不会好听。
她撇了撇嘴,轻哼一声道:
“你可真会享受,在牢房里还要洒什么香水。”
苏婳提醒她:“这是你的牢房。我帮你祛除异味,你应该说声谢谢。”
沈凝霜嘴硬:“我求你帮我祛除异味了吗?”
将死之人,苏婳懒得跟她计较。
她从食盒中取出饭菜,牢房里顿时饭香味四溢,引得隔壁牢房里的犯人全都探头探脑,一副恨不得过来抢食的表情。
可一想到这是沈凝霜的上路饭,犯人们顿时又没了兴致,一个个全都背过身去就当没看见。
牢房里的天始终都是昏暗的。
牢房里的人也始终都是抑郁的。
环境差,没隐私,失去自由也就算了,还时不时要看到有人被拉去砍头,然后再也没回来,还得担心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
所以这里,别说欢笑声了,连说三道四的议论声都是极少的,因为大伙都没那个心情。
沈凝霜默默吃饭。
吃着吃着突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苏婳的饭菜做得太好吃了。
她突然想到,外面的世界很美好,自己正值青春,本有大好年华可以挥霍,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边哭,一边哀怨地望向拓跋樾,一脸固执地道:
“如果没有苏婳,我们一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一对。”
拓跋樾淡淡地道:
“你想多了。如果没有婳儿,孤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你骗我!哪有太子不娶妻的道理?就算你肯,皇上也不会答应!”沈凝霜一脸不信。
拓跋樾云淡风轻地道:
“如果没有婳儿,孤早就死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孤怎么可能娶妻?”
沈凝霜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概是快要死了吧,很多事情不再变得那么重要,脑子也就变得亮堂起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苏婳的医术竟然这么好。
原来没有苏婳,太子表弟早就不在人世了。
拓跋樾原本不想与沈凝霜多说,但因为话题是婳儿,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
“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就许你们女子这样想,还不许我们男子这么做了么?”
沈凝霜想要反驳,却发现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