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吊梢眼一眯,阴阳怪气地道:
“哟,总算出来了,看来,有些人就是犯贱,不骂不舒服,这一骂呀,就舒坦了,这不就出来了嘛!啊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拿绢帕捂嘴,想学大家闺秀的斯文模样,可怎么看都像个倚门卖笑人。
田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
“做婊子不是你的错,谁让你爹穷你娘穷你也穷呢?可做了婊子,总该有点羞耻心吧?如果天下婊子都像你这般嚣张,女人还嫁个屁婚?全都做婊子去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特别是司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人,真的是田氏吗?
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可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大家闺秀,很有教养,怎么如今,居然变成这样了?
司富贵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田氏,你看看你现在,跟泼妇有什么两样?”
以前,如果司富贵这样说,田氏便会羞愧地低下脑袋。
可是现在,田氏非但没有露出羞愧的表情,还一脸嘲讽地迎上司富贵的目光,冷声道: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泼妇吗?怎么,只准外室泼辣,原配却要端庄懂事?这么说,做原配还不如做外室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田氏说得对极了。
司富贵被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李氏和她的孩子们,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还一向泼辣,对他也是从来不客气的。
可他从来不会觉得李氏不好。
因为他心中有愧。
这么多年来,他没能给李氏一个名分。
是他欠了李氏,所以他让着点也是应该的。
如今,田氏的一番话却惊醒了他。
如果没给名分就要愧疚,就要百依百顺事事顺着外室,那做外室岂不是比做正室舒坦?
这么多年来,钱是田氏的,而他都是陪在李氏身边的,李氏不需要赚钱,还有男人陪伴,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反观田氏,除了一个名分,还有什么?
司富贵沉默了一会,道:
“你一个做原配的,干嘛跟个外室计较?别忘了,女子不能嫉妒,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之过。”
田氏道:“都要和离了,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一想到她这个外室就要荣升为正室了,我就高兴得睡不着。以前,她可以痛痛快快做泼妇,还有你宠着让着,等她做了正室,就该端庄懂事了。所以,司富贵,从现在开始,你该好好调教她了,这样的正室,走出去可是要丢人现眼的。”
李氏气急败坏地道:
“田氏,你这个没用的病秧子,居然敢骂我丢人现眼,我跟你拼了!”
说完,她朝田氏扑了过去。
一个护卫冲上前去,不等李氏扑到田氏身上,便抓着她的后领,像破布一般将她扔了出去。
“砰——”
李氏的骨头都差点摔断了。
“你,你敢打人?”
司富贵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田氏,眼中尽是指责。
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道:
“田氏,你是正房原配,居然跟一个外室斤斤计较?你的优雅你的气度你的教养,全都跑哪里去了?”
田氏冷哼一声道:
“司富贵,识相的,赶紧在和离书上签字,既然我不配做正室,那你就让配做正室的人来接替我的位置,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司富贵气得浑身发抖。
他颤抖着声音道:
“老子是你丈夫,夫为妻纲,你这是要造反吗?”
田氏道:“我们正在和离,你算哪门子丈夫?”
司富贵咬牙切齿地道:
“一日不和离,我就一日是你丈夫,你就什么都得听我的!否则你就是不贤惠,就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