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刚才是什么时候?”
见玉芙蓉拼命朝自己眨眼,梅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消息的传递是需要时间的。
今天御膳房忙得要命,她又是烧火丫鬟,所以苏婳被赶出琼林宴的消息,她直到现在还没听说。
看玉美人这表情,看来“刚才”这个时间有问题。
梅香自以为聪明地将时间往前挪了挪。
她低眉顺眼地道:
“启禀陛下,刚才是指两刻钟前。”
这个蠢货!
玉芙蓉气得想杀人。
她都已经用眼神给她暗示了,她居然还是没能领会。
两刻钟顶个屁用!
她这肚子都痛了不止两刻钟。
苏婳离开的时间,早就超过半个时辰了。
果然,宣文帝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梅香的脑袋上,厉声咆哮:“朕要听真话!”
又错了?
梅香很绝望。
她已是必死之身,怎么个死法早就不在乎了。
可如果不把玉美人交代的事情办妥,父母兄长便会跟着一起死。
这是眼下她最在乎的事。
只要父母兄长能活下来,她什么缺德事都愿意干。
死后下地狱她也认了。
于是她急忙又道:
“绝子药不是苏婳亲手交给我的,她是托人转交的。”
漏洞百出的谎言,她居然还好意思继续编下去,这脸皮厚得都能开马车了。
“托谁?”沈延舟冷冷一笑,沉声追问。
“谢沉玉。”
梅香一脸笃定地道:
“苏婳是托谢沉玉将绝子药交到我手中的,因为红烧鲫鱼这道菜上得比较晚,所以他在吃饭中途,假装如厕,奴婢也假装如厕,于是谢沉玉手中的绝子药便到了奴婢手中。奴婢再趁人不备,将绝子药偷偷放入红烧鲫鱼中。”
“你放屁!”
不等帝王开口,申屠野便气急败坏地道:
“谢沉玉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没离开过!你攀咬谁不好偏要来攀咬他?他刨你祖坟了还是杀你父母了你要这样冤枉他?”
“他吃饭中途偷偷离开一会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难道你还时时刻刻盯着他看不成?”
梅香理直气壮地反驳。
申屠野俊逸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正想辩驳,却听云洛玉抢先一步道:
“我就坐在谢沉玉边上,他有没有离开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离开。不信你们可以问顾曦言。”
顾曦言抬眸望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
“谢沉玉的确没有离开过。”
他是谢沉玉的情敌,没道理帮谢沉玉说话,所以对于他的证言,大伙深信不疑。
更何况,能证明谢沉玉离开的还不止他们。
谢沉玉从进入琼林苑开始,一改之前的淡漠做派,聊八卦聊得比长舌妇还要起劲,而且话题一个比一个劲爆,大伙想不注意都难。
梅香一个一个攀咬过去,最后发现:
她居然一个也咬不到。
见玉芙蓉目光狰狞,皇帝一副想要将她剁成肉泥的表情,梅香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可是,她不能晕。
为了父母兄长,就算挫骨扬灰,她也得坚持下去。
见梅香这么没用,玉芙蓉气得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苍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地望着皇帝道:
“皇上,自从臣妾怀有身孕后,沈皇后明里暗里不知道对臣妾下了多少次手,臣妾命大全都躲过去了,这次不用说也定是沈皇后所为,因为她最有动机。”
拓跋樾冷笑:
“孤也很想杀你,你怎么不说是孤下的手?”
玉芙蓉目光凶狠地瞪着拓跋樾,咬牙切齿地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