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最绝望时,申屠野是原主全部的希望。
可是看看,原主一心以为的依靠,却自始至终从未提起过她。
她失踪也好,死了也罢,申屠野从未在乎。
如此凉薄,却也是意料中的事。
人一旦开始了胡思乱想,就很难刹住。
更何况谢沉玉也没打算刹住。
事实证明,负能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极大的。
想着想着,谢沉玉突然感觉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苏婳急忙扶住她,低声问道:
“沉玉,你没事吧?”
谢沉玉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
“原主残存的情绪有点强,平时倒能压制住,只是刚才,我胡思乱想了一会,所以有点失控。”
苏婳握住她的手道:
“原主身负血海深仇,再加上申屠野又是这样一个人,你这身体会情绪失控很正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心太乱,我给你打一针镇定剂。”
“都是我不好,没事胡思乱想个什么劲?”
谢沉玉将袖子撩高,含笑望着苏婳,接着道:
“婳婳,幸亏有你,那就打一针吧。”
望着谢沉玉灿烂的笑容,苏婳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沉玉一向坚强,也很要强。
如果不是忍到极限,她是绝对不会选择打针的。
胡思乱想最是要不得。
可成天看着申屠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沉玉的情绪难免会受到影响。
有时候只是很小一件事,可偏偏就激发出了原主残存的情绪,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沉玉眼下的处境太过憋屈,凡事都只能隐忍。
不像她,当初赵箬兰欺负她,她当场就翻脸,情绪也都发泄出来了,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失控的时候。
然而沉玉,只能步步为营。
这辈子只怕都没机会恢复女儿身了,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倒不是说恢复女儿身一定就有多好,只是,想不想,跟能不能,是两回事。
前者可以自己选择,而后者,却是逼不得已。
她的委屈,她的隐忍,她的痛苦,她都懂。
如果有机会,她愿意竭尽所能帮她。
然而现在,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她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步步为营,步步小心。
从斜挎着的医疗小包中取出一支细小的针管,苏婳动作麻利地配上镇定剂,沉默着给谢沉玉打了一针。
刑部。
晚霞漫天,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拓跋樾高大的身躯上,愈发显得他身姿魁伟,贵气逼人。
他身穿一袭明黄色太子常服,墨发高束,头戴太子金冠,肌肤似玉,狭长的凤眸轻垂,目不斜视地翻阅着手上的案卷。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案卷翻转间,美成一副画。
可刑部的大小官员们却无心欣赏。
他们都是男人,不是花痴女,美男再美,也不及家中小妾抱起来温软。
暮春时节,日头正在一天天变长。
晚霞将天空照亮,时辰却已经不早了。
该下班了。
可太子殿下不走,谁敢走?
这阵子,刑部大小官员的日子很不好过,经常加班到很晚。
幸亏有沈大人在,否则,熬通宵都有可能。
今天,该不会又要熬到很晚吧?
乌金下沉,夕阳的余晖彻底散去。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官员们全都认命地叹了口气。
熬吧。
只是,太子殿下身强体壮,经得起熬,而他们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倒下。
能爬到刑部当官的,年纪都不小。
就算有年轻力壮的,也都被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