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刑部衙门,庄严而又肃穆,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审理完一桩棘手的案子,拓拔樾取出新案宗,不知疲倦地翻看起来。
他今日穿了一袭明黄色太子常服,衬得身材高大挺拔,贵气逼人。
黑缎般的墨发,用一顶金冠束起,清绝俊朗,宛若谪仙。
他手持案卷,凤目轻垂,一瞬不瞬地盯着案卷看,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他不走,刑部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敢擅自离开。
眼看着晚霞渐渐褪去,天色越来越暗,官员们全都以求救的目光看向沈延舟。
沈延舟看了看天色,走到拓拔樾身边,低声道:
“殿下,该用晚餐了。”
拓拔樾头也不抬地道:“让厨房备几道菜送过来。”
见太子殿下沉浸在案卷中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沈延舟只好挑明,小声提醒:“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大家都饿了。”
刑部大小官员立马露出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就差表演前胸贴后背扶着墙走路了。
其实饿倒是还好,主要是累。
今日的这桩案子非常棘手,忙完这桩案子后,大伙感觉头都要秃了,再不休息真要集体倒下了。
太子殿下手上拿的新案宗,也是一桩非常棘手的案子。
今天大伙累得脑子都快炸裂了,实在理不出思绪了,继续留在刑部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家好好吃一顿睡一觉,明日一早,满血复活,才能更好地工作。
拓拔樾凤目轻抬,淡淡地扫了大伙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都回去吧。”
“谢殿下。”
大伙行了辞别礼,然后转身急匆匆离去,深怕太子殿下突然叫住他们。
刑部衙门的大小官员们一走,沈延舟也跟着起身,准备离开。
拓拔樾突然叫住他:“你留下。”
沈延舟顿住脚步,问:
“殿下有何吩咐?”
拓拔樾正想说话,却见守门的衙役行色匆匆地走来。
不等衙役开口,拓拔樾抢先问道:
“是不是苏婳来了?”
“不是。”
衙役摇了摇头,一脸恭敬地禀告:
“是沈尚书的胞弟延青公子求见。”
拓拔樾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道:
“让他进来。”
“是。”衙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快步离去。
沈延舟问:“殿下在等苏婳?”
拓拔樾淡淡地看了沈延舟一眼,没有说话。
沈延舟不以为意。
他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那殿下是注定等不到了。”
拓拔樾凤目一沉,声音沁凉:
“沈延舟,你什么意思?”
沈延舟淡淡一笑。
他说得这么明白,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他当然不会蠢得回答这样的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道:
“殿下让延舟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拓拔樾沉默了一会,道:
“孤想请你卜一卦。”
沈延舟默了默,问:
“殿下是想问姻缘?”
“嗯。”拓拔樾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延舟又问:“殿下是想问和苏婳之间的姻缘吗?”
拓拔樾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延舟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拓拔樾,直截了当地道:
“那不用卜卦微臣也知道,殿下和苏婳之间,绝无可能。”
闻言,拓拔樾的心猛地一沉。
他猛地抬头,冷冷地望着沈延舟,沉声道:
“沈延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微臣知道。”
沈延舟一脸无惧地迎上他冰寒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