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婳来说,这当然是值得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做了。
重重的板子打在身上,她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这个世界,男子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不但男人们支持,女人们也都非常认命,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无法改变所有人,但至少可以影响到一部分人。
比如说呼延婷。
她原先的未婚夫闻渊是有通房丫鬟的,可见她之前并不反对男人左拥右抱,但是现在,她想找个干干净净的男人,一夫一妻过一辈子,如果找不到,她就养面首。
其实对于受宠的嫡公主来说,这是可以做到的。
这个世界也不乏自食其力的女强人,她们不必依附男人生存,实在没必要跟一群女人去抢同一个男人。
她们的才华,不该埋没在后院方寸之地,更不该死于后院那些隐私手段中。
她们应该拥有更广阔的世界,更美好的人生。
如果今天她妥协了,愿意接受皇上指派给太子殿下的侧妃,就等于是在告诉那些人,她之前所说的话,全部都是骗人的。
那些女孩子从她身上看到的希望和勇气,就会全部熄灭。
将来,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苏婳,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吗?她不能。
所以她必须坚持。
不过就是挨板子罢了,只要不死,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了大概十几下板子,苏婳痛得渐渐麻木。
“哎哟——”
正高举板子狠狠挥下的御林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地飞了出去。
板子和人全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重而又杂乱的闷响声。
谁?是谁?居然连御林军都敢踢,不怕皇帝砍他脑袋吗?
此事因她而起,苏婳心中愧疚,挣扎着想看清楚到底是谁这么鲁莽,却不想,来人竟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铠甲?!
莫非。。。。。。
苏婳猛地抬头,不期然撞进一双幽深的凤眸中。
拓拔樾!居然真的是他!
“你怎么回来了?”苏婳一脸震惊。
按路程计算,他还需要十多天才能赶回京城。
拓拔樾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流血的脑袋,低声问道:
“疼吗?”
从脑袋被砸到挨板子,苏婳全都忍过来了,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如今听拓拔樾这么一问,她突然就湿了眼眶,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滑落。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拓拔樾双眼通红,就连眼尾也泛起了一抹红。
他抱起她道,“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苏婳急忙阻止:“仗责四十是皇上下的命令,如今才打了十几下,岂能说走就走?”
“先回去。”拓拔樾柔声道,“板子的事,我会处理。”
话落,他抱紧苏婳,大长腿一迈,举步便走。
“逆子!”皇帝带着文武百官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婳挣扎着想从拓拔樾怀中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刚从战场回来的太子,一身煞气,面无表情地望着天子,问:
“敢问父皇,婳儿她犯了什么错?”
皇帝一身龙袍,身后跟着文武百官,气势骇人。
他冷冷地望了拓拔樾一眼,沉声道:“你打了胜仗,朕将梁婧妍赏赐给你当侧妃,苏婳竟敢说不愿,朕罚她四十大板,罚错了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回京,他便收到婳儿人在皇宫的消息。
待他赶到皇宫,便又收到了婳儿正在挨板子的消息。
他急匆匆赶到现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婳儿不但挨了板子,连脑袋都被砸出了血。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