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樾冷冷一笑,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顾曦言,你明知苏婳会成为孤的太子妃,却说这样的话给我们添堵,目的何在?”
没想到拓拔樾竟然直接把话给挑明了,顾曦言有些惊讶。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特有的霸气吧,自恃强大,不屑于玩阴招,有什么事都明晃晃进攻,霸道而又自信,不像他,只能步步为营。
只是,他再强大又如何?他和苏婳,终究是不配的。
顾曦言想了想,道:“我这是实话实说,让苏婳早做心理准备,免得将来承受不住。”
苏婳含笑反问:“有心理准备就能承受得住了吗?”
她和拓拔樾本就是演戏,太子妃将来所要承受的,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横竖她都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三宫六院又如何?别说她和拓拔樾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不可以滚吗?她自己圆润地滚了,这三宫六院,还跟她有什么关系?
搞事业不香吗?她为什么要给男人管女人?
这些个古董男人,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女人,总觉得女人离了男人就会活不下去。他们想耍威风找自己后院女人耍去,她才不会惯着!
生气了?
顾曦言心中一紧,想哄一哄,却又没经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等他开口说话,苏婳接着道:
“你们男人,总是要求女人这样,又要求女人那样,倒是给了女人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心理准备再充分又有什么用呢?该承受的还是得承受。所谓的心理准备,不过是想让女人认命罢了。太子殿下日后必定是要三宫六院的,这我早就知道了,无需任何人提醒,而你顾曦言,也定会三妻四妾。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个都是大猪蹄子!
她怎么跟一群大猪蹄子做了朋友?值得反思!
见苏婳似乎气得不轻,顾曦言急忙解释:
“不是的,我不会三妻四妾的,不信你看我爹,我爹除了我娘,就没其他女人。”
苏婳抬眼看了顾父一眼,顾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拓拔樾冷声笑道:“顾曦言,别拿你爹说事,以你爹的身份,只娶一妻很正常。可是你,才华出众,将来必能高中,等你有了功名在身,还会只娶一妻吗?只怕届时,多的是榜下捉婿之人。”
闻言,顾曦言一字一顿地道,“我爹他现在的确只不过是一个贩夫走卒,但曾经,他也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公子,身份不比任何人低,他也曾权势滔天,家财万贯。可是为了我娘,他统统放弃不要了。我是我爹的儿子,自然像他,有朝一日,若我真能金榜题名,我也会像我爹这样,一心一意对妻儿好。”
世上竟有这样的好男人?
还是在这个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世界里?
苏婳惊呆了,连生气都顾不上了,一脸好奇地追问道:
“怎么回事?说出来听听。”
见苏婳想听,顾曦言急忙整理了一下思绪,将父母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讲了一遍:
“父亲原是高门子弟,母亲也是贵族女子,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母亲她十三岁便嫁与父亲,这本是一桩美满姻缘,只可惜,一连三年母亲都未能有孕,祖母逼父亲纳妾,母亲得到消息后,便以善妒的理由,自请父亲休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早已深入骨髓,她做不到和别的女子共享丈夫,与其将来痛苦,不如早些离开是非地,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最后,父亲没有休妻,而是陪母亲一起,逃离了那个家,在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了新家,大概是老天爷被他们的情义感动了,于是便有了我们。”
听完整个故事,苏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在这个古老的世界,竟有如此情深义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