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眼睛一翻差点没厥过去,咬牙道:“章三娘,这小县城的夫子只是个秀才,能教大宝吗?”
“你什么意思?”章碧螺看唐晏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蒙馆的夫子不行,谁行?”
“我行!”
“你什么文凭?参加过科举?金榜上有名?”
唐晏扇子摇得哗哗响,“本公子当年考得二甲第一,你家大宝和二宝还算聪颖,邻里邻居的算是有缘,我就勉为其难收两个学生。”
章碧螺笑了,“唐公子,你这是上赶子给我家当老师啊,你愿意当,我还看不上呢。”
唐晏气得鼻子冒烟,“进士出身,还比不过那老秀才?”
“那又如何,我以后还是享誉大熹的话本大家呢!”章碧螺开门、进院、闩门一气呵成,“以后别在我家当门神,你不懂避嫌,我还要名声呢。”
唐晏带着一肚子气回去,飞鸽传书!那位再不来,这女人就压不住了!
章碧螺一共准备了三份束脩,当晚亥时初刻,大宝提了一份去大榕树下,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章碧螺始终没睡,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终于找到原主的当票。当掉的东西是仨孩子亲生父母留下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却只当了五十两,而且很快就花光了。
先定下一个小目标,攒银子把崽崽们的东西给赎回来。
二宝和小宝都睡了,章碧螺边在灯下写大熹版《小蝌蚪找妈妈》,边等着大宝。
这院儿有什么动静,唐晏是知道的。自己的亲外甥,他能不派人护送吗?不仅如此,他还暗戳戳派人考察,随时汇报大宝的学习情况:扎了多少个马步,姿态是否标准,邢璟的要求是否严格,教授的内容是否超纲……
唐晏这出,属于沉浸式暗中保护。没想到的是,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他派出的人腿上扎着飞镖回来了。
唐晏在家里拍桌子:邢大人可真行啊,用我的人祭天,让你徒弟开眼,你看给大宝崇拜的!
这晚,邢璟给徒弟布置好武学日课,带人出任务去。次日清晨,章碧螺给大宝二宝穿上新买的青衿学服,拿上两个小书箱,到蒙馆交了两份束脩。
唐晏又在暗中观察,并去了趟蒙学馆,美其名曰“捐赠物资”,好实地考察大外甥的学习环境。
看到俩孩子桌上的文房四宝,唐公子再度破防!
那女人能不能给我外甥用点儿好的?这毛笔能写字吗?破墨锭发墨这么慢,墨迹灰扑扑的,能忍吗?
唐晏不淡定了,当晚就派人送去上好的笔墨纸砚,理由极其牵强:这些东西放在库里发霉,你家孩子帮我用用,不然浪费。
小唐如此做作,章碧螺要是再看不出什么,可就白活这么多年。她回忆书里的内容,不记得有唐晏这么个人。
她把原主的经历仔细盘了一遍,盘到中后期,突然一个激灵。
原主愚蠢,却实在美丽,虽是寡妇,却也只有十八岁。拐子把她卖给一户殷实人家当婢女,老爷想抬她做姨娘,却被人大价钱买下。
之后的日子痛不欲生,被当成玩物辗转与高官富商之间,最后遍体鳞伤,被一片片削去血肉。临死前听到有人说:本公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报应罢了。
原主没看清那人的脸,但他手里拿着把扇子!
章碧螺不由一抖,不是吧,每天上杆子挨骂的邻居,居然是个隐藏大佬?
这个人必定跟大宝和二宝有很深的羁绊。章碧螺想到这里,极力回想细节:扇坠是玉质的,上面似乎有家族的标记,作者特意请画手画了出来,自己还去论坛上瞧了一眼。
章碧螺依照大概印象把标记画出来,大宝正好跑进来喝水,见了那图案,差点儿把碗摔了。
“娘,你怎么知道我外祖家的徽记?”
“你外祖家?”
大宝点点头,撒腿跑回西